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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神道

黄龙石主 著

美文同人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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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   更新:2023-08-08 00: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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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巴山神道》,由网络作家“黄龙石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更火,更暴,更YY,新书上传《千速杀》,请多多支持,“此作者推荐”有链接。黄龙石主书友群:293015134,验证请留书名。

《巴山神道》精彩片段

要想出人头地,要想赢得美人归,要想过上舒心的日子,唯一行之有效的途径就是丢掉善与恶,抛弃是与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分正邪,这是王师才终于领悟到的人生真谛。

\r王师才本名王世财,师才是他到学校后,自己改的,妈老汉儿给他取的名字叫王世财,凡是他所熟悉的人,喊他正名时,都叫他世财。王师才最不满意的就是妈老汉儿(父亲)给他取的这个名字,不但俗气得很,而且像是已经注定了他的人生。

\r叫“贵”的,一定贵不了,叫“禄”的,永远也无禄可享,叫“旺”的,一辈子都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像他一样叫“财”的,那是无论如何也见不了财的,这都是靠了血汗还不一定能养活自己的人的名字,他绝不甘心。

\r他想改名,但谁也不认可,谁都不这样叫,反而是他的“大母猪”的小名,响当当的,一直被叫到了现在,他虚岁都快十八了。

\r大母猪,到底是在叫他的小名,还是在辱骂他,他只要听到别人这样叫,就要么不理睬,要么鼓着眼瞪别人,但叫的人反而因此更得意,非把他惹恼不可。

\r只有一个人不这样叫,那是同村的李淑芳,非常可人的邻家小妹。娇小的身材,温柔的语气,除了绅粮(地主)家的小姐,再找不出第二个能令他心醉的妹崽儿。

\r有人说李淑芳有小姐气,但也有人暗地里说她这种气质是妖气,哪有小门小户农家里出个这样做事轻手轻脚,说话细声细气的人。

\r不安本份就是妖!

\r王师才就喜欢这样的妖,要不这样,女人哪还像女人,全都五大三粗,哪还有什么味道,女人是拿来养的,不是拿来做粗活的。就凭这一点,他就觉出了与那些农民们的不同来,他想,他应该要出人头地,做个上层人,娶了李淑芳,让她的妖气大放光芒,跟绅粮家的小姐、太太一样。

\r“财,财……”李淑芳从没有这样叫过他,但他却老觉得她这样叫过,所以一想到这声音,那心便酥了。

\r妈老汉儿倒不大叫他的小名,而是成天“四儿、四儿”地叫,但是,最近一两年,看他长大了,却又说不上一门亲,所以一看到他,什么语言都没有了,连叫名字的程序都省了,也乐得他清静。

\r其实,王师才也知道,背地里,他还有几个名字,干滚龙,乌龙,这都是人家给取的外号。

\r对于村里的人给他取了这样的外号,他的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因为这一向是给那些安于现状,懒惰的人的,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懒过,只是因为自己不愿做个成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躺在床上发呆,在茶馆里听演义的时间多了一些,这难道不算正事儿吗?他还经常到老鹰岩那边的私塾去偷听,在演义里,那不是受人颂扬的人物在成名之前做的事吗?戏文里人人夸,现实里却人人骂,这他妈什么鸡*世道!

\r不安本份,真的就是妖吗?我偏要做这个妖,看你这些人能把老子怎么样,师才常常这样想。

\r终于,他下定决心,要离开那个落后而又愚昧无知的村子,到街上做事,当个小职员或者小伙计都行,在弹子石这个地方,还是有路可走的。

\r不过,世事是乎老在考验他,要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走遍弹子石,居然没人愿意雇他。

\r后来,还是因为他的爷爷寿终正寝,市立七小学一时找不到校工,就由他来顶替。

\r校工主要在学校里看门打杂,从来都由年迈之人担当,因为一方面活儿确实也不重,另一方面,收入微薄,如果不是从自己家里带些粮食、蔬菜补贴,恐怕连自己也养不活。

\r学校方面本不想请他,但实在不好找人,他又死皮涎脸地告求,而且还告诉校长,他想通过当校工,多学点文化。

\r试用期间,他是相当的卖力,什么事都抢着做,只要有空,就站在*场上听老师上课,其专心程度,没有一个学生能及得上他,校长终于被感动了,同意他做一两年再说。

\r但也有教员不太赞成,因为学校里这么多女教员,夜里经常要住在宿舍里,这么个大男人,而且听说名声也不太好,如何敢放心大胆地睡。

\r不过,教员的担心完全多余,王师才每天完成了任务后,都会静下心来学习,用捡来的纸和笔头写字,一丝不苟,态度端正,他现在有了一个新目标,要做一个教员,带着一群小不点儿,学习、游戏、锻炼。

\r但是,两个月过去了,他很失望,他的努力并没有让人改变对他的态度,他在农村的一些表现,很快在教员里传开了,有一次,居然把巴县的督学给招来了,像审犯人一样审了他半天,劝他趁年轻主动离职,另谋高就。

\r人就是那么虚伪,明明戏文、评书里都讲有志气、爱学习的人会得到别人的尊重与鼓励,但他却只能得到不信任与排斥。

\r不安现状也是妖,他觉得他应该与李淑芳同病相怜才是。

\r他的悟性还是挺高,知道改变只能一步步来,就像生病一样,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能过于强求。如果气馁,那只能使人更加的怀疑,使自己的形象在周围人的心中,更加的根深蒂固。

\r从这以后,一到礼拜天,他会很早就起床,赶回家去,帮家里做做农活,然后带一点粮食与蔬菜到学校,以节约开支。节约下来的小钱,他会在街上买一些小东西,瞅准机会,塞给李淑芳。

\r李淑芳家的后门有一片竹林,这里就成了他们幽会的地方,说幽会有些夸张,因为他们一起的时间极短。李淑芳“吱嘎”一声打开后门,他赶紧上前,把东西递给她,望她的眼睛两眼,然后迅速地撤离了。

\r李淑芳家后门被茂密的竹林所覆盖,长年难见阳光,很阴,使人更容易沉入到情景之中,每每想起这事儿,王师才就觉得自己和她已经被*的绳子给绑在了一起,永远也无法分开了。

\r王师才有了一种紧迫感,因为他与李淑芳的关系,实际上村里的人已经有些议论,而李淑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r然而,到现在,他除了感觉李淑芳对他已经有了意思外,还找不到一样能令李淑芳家人认可的东西。他想着自己不甘心做普通人,有着远大的目标,但是,在实现目标的路途中,他睁眼所见,全是冷酷的迷蒙,看不到前方,也无处用力,命运用无形的黑幕,将他封得牢牢的,喘气都非常困难,只要一动,必然撞墙。家,应该是一个港湾,应该得到支撑,但显然,那里的气氛更加的冷峻,令他不寒而栗。心中极度压抑,恨不得利用心中的那腔怒火,暴发出来,首先炸掉这个家。

\r为什么自己不愿重复大家走过的老路,就成了娘不疼,狗不理的妖人,这世界,真他妈压迫人。

\r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对他的忍耐力的锻炼是相当的有效,他完全做到眼不见不烦,心不见则不动,丢弃一切,静心眼前。

\r专注,将成为他辉煌人生的最重要台阶。

\r现在,他养成了一个新的习惯,每天晚上,关好学校的大门,顺着那长长的石坝滩,到长江边坐一坐,呆呆地望着滚滚而去的长江,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r弹子石是个地名,范围比较大,但是,真正的弹子石却只是一块石头,光滑、洁净,像一个立在长江中的大蛋。

\r一长溜礁石从上游延伸下来,正好连上它,所以,要到那上面去,得往上游走上十几分钟,再顺着礁石向下。

\r站在石头上,远望可以看到零乱的重庆城,吊脚楼挤在朝天门的江边,很有穴居原始人的感觉。再近一些,则可以看见嘉陵江与长江的交汇,一到涨水季节,两条江江水的颜色各异,泾渭分明,互不相融。

\r只要不是洪峰过境,那块石头都可以看见,坐在上面,会有非常特别的感觉。本来平缓的江水,一到这里,便突然慌张起来,奔忙着想要一划而过。但是,也不知河底下有着什么,不分丰水期还是枯水期,笔陡的石壁下都会产生急速的漩涡,发着“哔哔”的吸水声,搅得过境之水不得安宁,令人心惊,而漩涡的中心,总是有着一股寒气喷涌而出。

\r坐在石头上,在人的眼里,满眼都是滔滔的江水,既能让你平静得失了自我,也能令你心惊得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真实存在。那水有着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像要把石头与人一股脑吞噬,而且,就算人还完完整整地在石头上面,要想离开,不但是心,连脚都难以迈动。

\r就算在石头面上,也有着两股气息冲突,石头吸收了太阳的热量,不停地辐射暖气,而江里贴着石壁升上来的寒气又不停地撞击人的身体,让人觉得一忽儿热浪扑面,一会儿又寒气袭人,就仿佛正体验着冰火两重天。

\r石头上没有灰尘,甚至连虫子都没有,蚂蚁在两三丈外却并不鲜见,但只要到这块石头,就再找不到它们的踪影。

\r这是块什么样的石头啊?

\r据老人说,确有些来历。

\r原来,这石头叫诞子石,是大禹治水留下的神迹,它像生孙悟空一样,从石头里产下大禹的儿子启。只是后来,以诳传诳,就成了弹子石,除了它差不多伸到了江中,一块光秃秃、圆溜溜的石头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就没什么人在意它。也因为其处于危险之境,上面又光滑不好落脚,便没什么人敢到这里来。

\r到涨水季节,很多人到江边网鱼,对于这些“专业人士”来说,同样不敢到这石头边上去,都离得远远的,使这块石头显得非常的孤独。

\r王师才喜欢它的原因,是他能在那上面感受到金戈铁马,那奔腾的江水,让他心里激越难平,有着一飞而起的冲动,跃入滚滚江水之中,自由搏击,或者英勇地被江水吞没。有时,又让他平静,静得就像在湖面上泛舟,看一轮明亮的圆月从天边升起来,心中便有了逍遥自在,赛过神仙的意味。

\r太阳下山,江水的寒气更加猛烈地上升,要侵入空中,王师才坐在石头上,便感觉有些冷,但是,屁股上的热浪却又不时地朝他的上身涌,在腹部形成交锋。

\r他意识到这不是好事,冷热相侵,搞不好就会生病,但他似乎并不在乎,反而从中感受到刺激。

\r等月亮升起来,一轮皎洁的圆月,寒气反而平和了一些,屁股下的热气也变得温嘟嘟的,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r他无法解释这样的感觉,但他却像有着瘾一样,渴望着这样的刺激。只有到这里,他才能什么都不想,只是一味地体验。

\r一直要到深夜,他才踽踽独行,依依不舍地离开。

\r脚刚迈离那块石头,寒意立即笼罩了他的全身,让他不由得打了几个冷劲儿。

\r“这他妈是个什么*世道!”王师才自言自语道。

\r他还是得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接受别人的冷眼。

\r他顺着石梁朝上游走一阵,才能到达江岸,这一段全是洋人的天下,英国人、法国人、意大利人,就是没有东洋人,因为东洋人有他们自己的地盘,在下游差不多两里处。

\r他再折返身,朝下游走,江边停泊着洋人的几艘军舰,江岸上有几所兵营,水兵们在俱乐部里玩得正欢,全然不计较现在已经是子夜时分。灯光里,人影晃动,放肆的叫声,铺到了江面上。

\r他还是有些羡慕那些洋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活得比土生土长的人还快活。

\r此时,他所悟到的人生真谛在他的身体里开始发酵,令他很想长啸一声。

\r踩到江边的鹅卵石,他趔趄了一下,他骂了一声妈。

\r当他抬头看天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明镜一般的月盘,居然躲到了黑云里,怪不得他摔了一下。

\r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而那块石头生出怪来,像被一团黑云给罩住,而那里的江水,突然发出“嘎嘎”的怪叫,似乎波涛也猛然大了很多。

\r因为处的时间已经很久,这样的不同他一下就感觉了出来,他停住了,静静地望着。

\r这是一块什么样的石头呢?难道真有些怪异。

\r只一小会儿后,云开月出,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因为那块石头有些发白,还是能于朦胧之中看到一些影子。

\r他吃了一惊,那上面居然歪坐着一个人。

\r在他的印象里,那道石梁,早就没有了人,如果有人要上去,至少得走上好几支烟的工夫,不会突然就出现。

\r难道那是一只水大棒。

\r在重庆,人们称水鬼为水大棒,因为但凡淹死的人,到被发现时,身体都会肿胀膨大。

\r最近,他的心神很低,时不时都能看到那种玩意儿。

\r难道这是真的?

\r但又不像,因为他见到的那几只鬼,都显得很虚无飘渺,似有若无,但这个却不像,黑黑的身体,明显有着人的重量。

\r他想走近了看一看,鬼,并不是那么可怕,他们倒是怕人,但是,隔着二三十丈的江面,如何能随便靠近。如果要顺着石梁上去,那得花好久的时间,一来一去,会耽误差不多半个时辰。

\r正在他犹豫之际,那人爬起来,开始往往上游走去。看他走路的样子,完全可以判断,那不是鬼而是人,而且好像那人受了伤,走路很困难。

\r既然是人,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r他走了几步,但又觉得不对,既然受了伤,那是怎么到的石头上呢?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江里蹦出来的?

\r他倒转身,看了看,那人居然没了影子,凭空消失了。

\r这是神马情况?
这也太怪异了,王师才打定主意,一定要去看个明白。

\r他返身回去走了几分钟的路程,还是没见到石梁上有人,按说,石梁光秃秃的,除了顶上,没什么地方好落脚,那人既然要下来,自然得朝着上游走一段,但现在却连影子也看不见。

\r难道他又掉回了水里?

\r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过去,没什么意义,虽然世上也许真的有鬼之类东西存在,但是,那也没什么稀奇的,跑到棺山坡,只要你有这个眼力,很容易就能看见。

\r王师才再次转回身来,想就此回去,但他却一眼见到江边正有个黑影,一瘸一拐地朝下游走去,那身影,像极了刚才所见。

\r如果这两个黑影是一个人,难道他是从江上游过来的。也许真有这个可能,因为现在天气虽然有些冷,但还不至于冻坏人。

\r王师才忍不住好奇心,加快了脚步要赶过去,反正也是顺路。

\r那人离他有三四十丈远,几分钟后,就只有十多丈,但是,到了这种距离,无论他加多快的步子,都无法再缩短距离。

\r这是怎么一回事?

\r那人的走路的动作跟先前一模一样,摇晃着,不紧不慢,但是,任王师才一溜小跑,仍然跟不上他。

\r现在已经能看出来,他的衣服是干的,并不像下过水的人。

\r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发出的声音跟王师才一样,眼见就是个普通人。

\r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r王师才已经累得有些出毛毛汗了,对于他来说,已经认定了这是个异人,定有些来路。既然跟不上,那就跟不上,远远地吊着,总能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

\r好一阵后,王师才已经跟着那人到了王家沱。

\r王家沱,可大有来头,这是当时中国内地唯一一个租界,属于日本,虽然地盘不是很大,但东洋人在这里开工厂,办公司,业务遍及西南地区,一直以来,至少保持有一艘军舰停泊在王家沱江边。

\r人们都知道上海的外国租界厉害,但谁也不知道,在王家沱的这个日本租界,不但是国中之国,更是日本经济侵略中国的桥头堡,指挥部。其对中国西南地区经济的扰乱、破坏程度,是任何一个租界所无法比拟的。

\r只要是弹子石的人,都知道绕道而行,除非到里面打工,从不会到里面去。

\r那人停下来望了两眼,似乎也明白了这点,并没有顺着道路朝上去,而是沿着江边继续朝下游走。

\r就算那人停下来,王师才仍然没有能靠他近一些。王师才有些犹豫,他已经不能再跟着他朝下游走,因为过了王家沱,那面全是荒坡,人烟稀少,路很难走。

\r如果他现在直接朝山上走,大约要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回到学校。

\r看看那人离得越来越远,就要淹没在江岸石头的影子里,王师才狠了狠心,要继续跟下去。与其无聊地等着机会,不如冒险,说不定还能受点刺激。

\r他又快步地跟了上去,又到了十多丈远的距离,他再无法迫近,这让他更加坚定了看个究竟的决心。

\r又走了半个小时,过了王家沱,又是窍角沱,再走,就到苗背沱了。顺着苗背沱上山,那里就是他的老家。

\r苗背沱之前,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一直伸到江里,石壁陡直,必须要从侧面爬上去,才能通过。

\r爬了一段山坡,进了一片杂树林,因为树林里很黑,王师才得非常小心才不致于跟丢,还好,就算王师才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步子慢下来,那人与他还是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就像有意等着他一样。

\r然而,半个小时又过去了,这片本来一两分钟就能穿过的杂树林,还在王师才的眼前,他知道,出问题了。

\r鬼打墙,这是鬼戏弄人用得最多的把戏,这种鬼只戏弄人,并不害人,所以他也并不害怕。

\r他觉得这是那人对自己的警告,如果再追下去,保不准还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r鬼打墙并不可怕,最多不过自己就停下来,在杂树林里呆上一晚,等天亮,这局自然就解了。

\r然而,当他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想办法,看能不能走回去时,那黑影人也停住了,好像还在回过头来看他。

\r王师才不敢再去看他,因为,如果那是鬼,他一定能控制自己的心智,所以才造成了鬼打墙。如果那是高人,他有这样的本事,要害自己,那也易如反掌,全在他一念之间。

\r也许,不与他对眼神,等一会儿,这鬼打墙自然就解了。

\r王师才闭上了眼睛,但眼睛一闭,又觉得身上有些发毛。虽然他早已经听惯了鬼们的一些戏弄人的把戏,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生怕突然有个什么恐怖的形象站到了面前,等自己睁开眼,来个眼对眼,那还不吓死。

\r他装出很轻松的样子,瞪大了眼朝四周张望,希望你看出哪棵树后躲着的东西来。

\r“哈哈……哈哈……”

\r突然,他的耳朵里传来像十多岁孩子的嬉笑声,他明白了,自己一定是被一个小鬼给迷住了。好在这个小鬼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贪玩淘气。

\r他想循着声音去找,但声音很飘浮,无法追踪。

\r在知道处境后,王师才便不再有顾虑,能与小鬼玩玩,那也好过一个人孤独地在充满霉气的小屋里盯着天花板好。

\r“啊……”

\r当他感觉声音离自己很近的时候,他会一跃而起,扮一个鬼脸,叫一声,像在逗一个可爱的小孩。

\r那鬼果然被他逗笑了,影子也不再藏得那么严。

\r王师才偶尔会看到空中一个灰朴朴的影子,一飘,便溶入了黑暗之中。

\r王师才能看到鬼,虽然并不像某些人传说的那么清楚,至少能看到影子。

\r据说,普通人看到鬼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火眼高,也就是说天生就有像孙悟空那样的眼睛,只要不是恶鬼,都怕这种人,因为它们无处可藏,很容易被抓到,这是主动见鬼。另一种是心神低的人,因为自己心神太低,鬼影很容易侵入到大脑之中,这是被动见鬼。这种人非常危险,一方面本生身体很差,极易病倒,另一方面,极易被鬼惑,勾了魂去。

\r不同年龄的人,眼睛也不一样,小孩子火眼高,极易看到鬼,以后随着年龄增加,火眼逐渐降低。到老时,火眼极低,但是,心神也降了下来,所以,也最容易见鬼。

\r王师才搞不明白自己属于哪一种,因为这一两年来,他偶尔也能看到鬼影,只是不像别人看到的那么分明。说起这事,也让他有些愤闷,如果是自己火眼高,但为什么小的时候没有,而且还看不很清楚,如果说是自己心神低,也没见自己这段时间里身体有什么问题。

\r为什么?自己明明心比天高,但是,很多正常人、普通人都有的能力,他却没有,这不是老天爷对人不公吗?

\r不过,此时,他倒没有心思去自怨自艾,一心逗那小鬼玩,他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石头。之所以只捡小的,是怕伤到小鬼,玩归玩,没必要伤了它,引起怨气,引来麻烦。只要是鬼,那报复心,可是不一般的强,因为它们反正也长年累月的无的所事事,正好用报复人来打法难耐的寂寞。

\r王师才看准了一团灰影,突然扔出了石头,那团灰影立即消失了,转眼就传来孩子“咯咯”的笑声。

\r过了一段时间,他似乎也累了,就坐到地上,大声地喘气。

\r“不玩啦,不玩啦,你动作太快,没法玩了。”

\r只一会儿,他感觉脸上有一股阴冷的风吹过,突然睁大了眼睛,果然,看到了一张灰绿的孩子脸,吓得他背上立即生出了冷汗。

\r他稳了稳神,没有惊慌。

\r“你是哪家的小孩?”

\r“咯咯……”

\r“太贪玩了,我可没力气陪你玩了,我要回家睡觉了。”

\r于是,他慢慢地站起来,突然,他伸出手去,猛地一抓,碰到了那团灰影。

\r灰影反而受到了惊吓,一闪,到了一棵树后。

\r王师才听说,鬼其实也怕人,只要不是恶鬼,他们也怕人,只要人不做出怕他们的样子,他们就无可奈何,最多戏弄一番,没什么影响。但如果你做出怕的样子,那么,反倒会激得他们无休无止地纠缠,这就跟路上遇到狗一样,你越怕,他越凶。其实,世间的事何尝又不是这个道理。

\r他慢慢地朝小鬼躲的地方走去,然后突然高举双手,做出要扑去的样子,那团灰影马上又消失了。

\r王师才一路吓着小鬼,只一会儿,就出了杂树林,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因为窍角沱也有一个小码头,临江聚居着十来户人家。

\r王师才回过头去,看一棵大树上,那团灰影正眼巴巴地望着,他这才舒了一口气。他听说过,一般的鬼,虽然并不恶,但是,如果将他们激怒,那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闹得你鸡犬不宁是小事,搞不好会大病一场,也有人因此丢掉性命的。

\r此时,王师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但是,自己被困在杂树林里半个多时辰,那人早不见了踪影,非常可惜。

\r这辈子,十多年,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机会,现在,看到一点,居然这么轻易就丢掉了。

\r在回学校的途中,他突然生出一个主意,既然是因为小鬼捣乱,才跟丢的,那么,这个小鬼一定知道那人到了什么地方,如果能将小鬼捉住,就一定能让它帮着找到那人。

\r对于普通人来说,要抓鬼,并不那么容易,没有法器,根本就不可能抓得住它们,它们可是比泥鳅还要滑,一阵烟,便什么也没有了。

\r王师才已经确认这个小鬼没有恶意,也许,要抓它,并不太难,只要引得它近身,用墨斗线一缠,它就无法脱身了。
回到学校,已经有鸡开始打鸣了,再过一个时辰,王师才就得到井里去挑水,把学校的那几个水缸全部装满。要是以前,他会早早地去做好准备工作,但是,今天,他实在太累,想休息一下。

\r他躺下后,心里反而有些发紧,有种没有把握好机会的自责,也有机会到来前的期待与紧张。

\r对于他来说,能不能做大事,倒不一定,但是,至少不能让自己远离平平淡淡、从小到老一直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生活。跟着个江湖的异人,闯荡江湖,就算日子苦点,那也有意义。

\r他睁着眼睛考虑今天晚上的事,自己该做些什么准备。

\r到了挑水的时间,他很麻利地起床,然后到厨房里挑出空水桶来。

\r每天,他要挑足二十几挑水,才能满足学校师生一天的用度,这也是至今学校还没有赶他走的原因,如果换成老人,教员们用水就得自己去挑。

\r王师才打的主意是,只要今天他能积极地把份内的事情办完,下午放学,就不会有任何人找他的麻烦,关了教室的门,他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r学校的教员大多是女的,对他也不错,看他虚心好学,不但帮他,还经常把他当成榜样教育学生。只是那名戴大眼镜圈的教导主任,总是看他不上眼,有事无事找他的麻烦,不是说什么事没有做好,就是铺排他做不是他份内的事。他甚至当着王师才的面说,是猴就上树,是耗子就打洞,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在家种地,偏要到学校里装斯文。

\r今天,王师才是无比的勤快,在校园里一直忙个不停,烧开水,打钟,扫地,抹教员休息室的办公家具。

\r教导主任,王师才暗地里叫他大四眼,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几次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发呆。

\r趁午休的时候,王师才到学校的工具房里找了一个墨斗,准备留到晚上用。

\r用墨斗抓鬼,这在民间几乎家喻户晓。

\r这个墨斗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里面的墨已经干掉了,他只得到教员休息室里找到一瓶墨汁,加了一些到里面。

\r想不到,大四眼一直都瞄着他,特别是看他今天这么特别,知道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更是躲在暗处窥视,发现他到工具房,翻出一样东西,又到休息室里倒墨,便认定他可能要将学校的墨斗混回家,因为这玩意儿对于任何农家都用得上。

\r下午才三点多一点,学生就开始放学,小点的由家长接,大一点的就自己蹦蹦跳跳地回家。有些家长不知情,看到站在校门口的王师才,以为是教员,就向他咨询一些问题,还让孩子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先生好。他只能笑而不语,其他大一些的孩子就哈哈大笑,指出他只是校工,家长便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因他没有表白而作太多的计较,因为他人虽然黑,但是,面相还是有些善良,而且又带着笑脸。

\r王师才锁好了教室的门,再把*场扫了一遍,就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屋子。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看所有的教员都离开了教学区,回到自己的宿舍,他便拿起墨斗,用一张旧报纸包了,要出发。

\r刚出门,就发现大四眼站在屋檐下,看他出来,瞄了瞄他的脸,又瞄了瞄他手上包着报纸的墨斗。

\r“怎么?想学木匠啊,还拿学校的墨斗,连墨都要用学校的。你这是校工,还是贼啊?”

\r王师才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想自己拿了学校的东西,自然有些理亏。

\r“我,我,只是借一下,要还的!”

\r“还?有人看到就还,没人看到,还还不还?农民我见多了,没有不贪便宜的,见什么拿什么。”

\r“真的,我只借一下,明天一定还。”

\r“明天还,天知道!走,我们到校长那里去。”说着,大四眼就来拉王师才握着墨斗的手臂。

\r“校长已经走了。”王师才回答,校长的家就在弹子石,所以,放学后,处理完校务,他得回家去过。

\r大四眼的家在江北某地,本来也是礼拜天才回家一次,最近,听说他老婆没了工作,便把老婆孩子一起接来,占了宿舍最边上那本来留给校长住的房间。

\r“好啊,校长走了,那就得由我作主,我们一起到宿舍去,让老师们作个见证。脏物我留下,明天再让校长开了你这个贼。”

\r王师才终于也来气了,狠狠地一甩手,挣脱了。

\r“我眼没那么贱,一个墨头都看得起,告诉你,我用一下,明天一定还,你要怎么样?”

\r王师才一急,中气一足,声音就大起来。

\r“有理不在声高,你懂不懂,拿了学校的东西,还这么大的声音,你以为是农村啊,告诉你,这是学校,文明的地方。傻农民!”大四眼也大了声音,用手指着王师才的脸。

\r“你再说!”王师才已经忍到了极限,鼓起了眼睛。

\r看王师才鼓了眼睛,大四眼似乎有些畏惧了,没有了下文。

\r关在宿舍里的那些女教员们,都从屋子里出来,看这边有了冲突,几个年龄稍长一些的就跑了过来,大四眼的老婆看了,更是快步过来,隔在了两人的中间。

\r“干什么?反了你,一个校工,这么凶!”

\r“凶又怎么了!你一个先生,还骂人!”

\r王师才不甘示弱,到这所小学当校工,已经有好几个月,他一向谨小慎微,生怕无意中得罪了谁,或者让人觉得自己没有教养,现在终于爆发了出来。现在,他已经做好了卷铺盖走人的准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r很快有人上来把两人劝开。

\r“小王,要用墨斗说一声嘛,免得误会。我给你作证,你明天记着拿回来还,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都是小事儿,说清楚了就行。”

\r虽然王师才一向并不畏惧大四眼,但还是从来都比较佩服他,一个男人,能在一所学校里说得上话,那也是不错。但现在,他觉得,虽然这人有文化,也有权力,但是,他的灵魂却相当的卑污,不值得尊重。

\r一方人边劝边推着大四眼往宿舍走,一方人边劝边推着王师才往校门走。

\r王师才出了校门,就不再把这当成一件事,如果与大四眼过于计较,那自己岂不是也成了小人,他虽然现在仅是一个小人物,但是,心还是高尚的,只不过机会还没有到而已。

\r他没有直接顺着石级下到王家沱,再到诞子石,因为现在时间尚早,他要到窍角沱去,到小树林四周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那昨晚见到的那个异人。

\r王师才在小树林周围转了半个时辰,什么也没有发现,又朝下游走了一里多路,依然一无所获。看看天快黑了,把衣兜里的干饼掏出来,把包在纸里的墨斗放进去。

\r他在路边的一户人家讨了一瓢水喝,就算是完了一顿。

\r看看天快要黑了,他只好朝上游赶,也许,在那块石头上,能遇到那个人。

\r经过半个多时辰的跋涉,王师才总算赶到了诞子石上,他迫不及待地打量那块石头,发现石头顶上的几个小窝里居然有水。这可有些不同寻常,最近已经好几天没有下过雨,水是早被太阳晒干了,难道昨晚看到的那人,真是从水里出来的?但明明见他身上的衣服没有打湿,难道是江水自己溅上来的?这里离江面有一两丈,虽然漩涡很急,但却没有大浪产生,不可能把水溅上来。

\r王师才不想为此多伤脑筋,只要那人来了,一问便可全知,他朝四面张望,却什么人也没有。

\r直到他该回学校的时候,还不见那人的影子,看来,那人只不过是个江湖过客,说不准,现在已经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去了。

\r王师才悻悻地往往回走,今天的月亮一样很圆很亮,天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云。

\r他又走到昨天发现那人的地方,蓦然回头,诞子石上居然就有一个人在那里,他像参禅的和尚一般,盘膝而坐,旁边摆着两样东西。

\r王师才心情激动,返身快跑起来,河边的沙石地并不方便奔跑,他滑了好几下。突然,他觉得自己这样并不一定能起作用,等自己上了石梁,说不定他就像昨天那下到江岸上来了。

\r他停住了,眼望着诞子石,然后转身朝下游走,他要到昨天那人上岸的地方等着。

\r等了差不多又是半个时辰,坐了站,站了坐,王师才显得非常急切。

\r看着那人拾起身边的东西,站起来,突然一矮,人就不见了,王师才慌了,四处张望,踪影全无。

\r正失望之际,往下游一看,那人仍像昨夜一样,在离他三十多丈远的地方,朝下游走去,他的步子较昨天已经平稳了很多。

\r一切都与昨天一样,只是到了那片杂树林后,没再遇到鬼打墙,本以为能跟下去,却见那人一晃,完全溶入了黑暗之中,再也找不到。

\r两天的经历,让王师才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拜师,他的本领,跟传说中的异人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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