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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宠妾!嫁奸臣!侯府长媳重生要丧偶

月下高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高口碑小说《虐宠妾!嫁奸臣!侯府长媳重生要丧偶》是作者“月下高歌”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裴洛白顾南枝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侯府主母顾南枝到死才发现,自己这一生都活在骗局中。战场上伤了身体,无法与她圆房的夫君,夜夜与继子的乳母如胶似漆。而那乳母是她从未谋面,早就死了的嫂嫂。她殚精竭虑养成才的继子,竟是他们两人的亲生子。一手养大的孩子恨不得她去死,爱了一辈子的夫君,为了扶自己心爱的女子上位,亲手毒杀了她。重活一世,她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受万人唾弃。丧偶当天,权倾朝野的当朝首辅,亲自带着聘礼前来求娶,“枝枝,只要你肯嫁给我,我的命给你,这天下也给你!”...

主角:裴洛白顾南枝   更新:2023-12-27 06: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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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洛白顾南枝的现代都市小说《虐宠妾!嫁奸臣!侯府长媳重生要丧偶》,由网络作家“月下高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口碑小说《虐宠妾!嫁奸臣!侯府长媳重生要丧偶》是作者“月下高歌”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裴洛白顾南枝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侯府主母顾南枝到死才发现,自己这一生都活在骗局中。战场上伤了身体,无法与她圆房的夫君,夜夜与继子的乳母如胶似漆。而那乳母是她从未谋面,早就死了的嫂嫂。她殚精竭虑养成才的继子,竟是他们两人的亲生子。一手养大的孩子恨不得她去死,爱了一辈子的夫君,为了扶自己心爱的女子上位,亲手毒杀了她。重活一世,她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受万人唾弃。丧偶当天,权倾朝野的当朝首辅,亲自带着聘礼前来求娶,“枝枝,只要你肯嫁给我,我的命给你,这天下也给你!”...

《虐宠妾!嫁奸臣!侯府长媳重生要丧偶》精彩片段


一路上,裴洛白愣是没看江临月一眼,瞧她急得满头大汗,顾南枝暗暗勾了勾嘴角,比起毫无希望,希望近在眼前,却始终差一步,更是催心剖肝。

深宅后院从不缺折磨人的办法。

上一世,江临月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蛰伏十数年,管中窥豹,可见其心性与野心。

对付这样的人,下毒也好,失足落水也罢,略微高明点构陷与她,都显拙劣,一点一点磨灭她眼里的光,打碎她所有希望,才能让她如凌迟加身,生不如死!

江临月原本想着,等裴洛白离开的时候,追上去跟他说几句话,没想到顾南枝亲自将他送出揽月阁,然后目送他离开,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她也不敢贸然开口。

回到揽月阁,她便没有接触谦哥儿的机会,若有点活干也好,偏偏顾南枝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什么活都不让她沾手,若真细究,她说不出顾南枝一点错处来。

接下来的几天,顾南枝不仅不让江临月接触谦哥儿,也不让她出揽月阁,她几次三番想去找裴洛白,全都被她施巧计挡了回来。

她终日无所事事,整个人越来越焦虑不安。

裴洛白忙着和以前的朋友联络感情,每日都喝的醉醺醺的,根本顾不上她。老夫人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这几日躺在榻上也安分的很。

赵氏自不用说,每日闲来无事,喝的比裴洛白还要多。

夏令看不懂这其中的深意,还跟顾南枝抱怨,“小姐,咱们揽月阁可不养闲人,你为何不让那个月娘干活?”

秋辞笑着问她,“那你觉得她有活干的时候精神,还是闲来无事的时候,看着有精气神?”

夏令被她问住了,她伸长脖子看了江临月一眼,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我看她都快闲出病来了?”

秋辞笑而不语,她早就看出小姐的用意。

这一日,午后,顾南枝故意让江临月听到,她与谦哥儿嬉笑的声音。

“母亲,母亲……”谦哥儿一声声唤着她母亲,稚嫩的童音里,满是压不住的欢喜。

这一声声母亲,跟滚烫的油一样,浇在江临月的心头,她再也忍不住下去,不顾夏令的阻止,硬闯进屋里,“世子夫人,我要见世子夫人。”

听着外面的动静,顾南枝给了秋辞一个眼神,秋辞立刻把谦哥儿抱走,总归不让他们母子相见就对了。

顾南枝神色淡然,“让她进来。”

几个婆子才放江临月进来。

不过几日,江临月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你见我什么事?”顾南枝慢条斯理掀起眼皮子,精致的眉眼一派闲散的贵气,江临月顿时有些自惭形秽。

她高涨的气焰,不自觉消减了七八分,对上顾南枝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更是底气不足,她愣了一瞬,才想起还没有给顾南枝行礼,仓促间她躬身一礼,“拜见世子夫人。”

然后,才道:“我是谦哥儿的乳母。”

听着她的话,顾南枝笑了起来,她眉眼温润,像极了夏日藤曼上的凌霄花,美而不艳,“然后呢?”

江临月被她问的一愣,什么然后?她是谦哥儿的乳母,理应陪着孩子,她想质问顾南枝为什么不让她见谦哥儿,却听顾南枝温声道:“你是谦哥儿的乳母,而我却是谦哥儿的母亲。”

她一句话,便叫江临月白了脸,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尽数哽在喉间,是啊!她怎么忘了,现在顾南枝才是谦哥儿名正言顺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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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只是一个乳母。

乳母如何能与母亲相提并论?

顾南枝拨了拨炉中的熏香,淡淡抬眼,“可是揽月阁的下人苛待你了?”

江临月摇头,没有,若真苛待她倒好了,可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什么活都不让她干,院子里所有下人都对她十分恭敬,她心里憋着一股火,几次三番想找他们的茬儿,可他们却从不与她争执。

不可否认,他们对她很好,可这种好就像是温水煮青蛙,让她窒息。

顾南枝眼神温和,满是关切,轻笑出声,“若是觉得烦闷了,就出去转转。”

江临月骤然抬头,可以吗?

顾南枝跟她解释,“之前你初来乍到,不熟悉府中规矩,唯恐你犯了什么错处,如今你已熟悉了,出去走走倒也无碍,若你想出府逛逛也可以,我叫人给你一块腰牌。”

从屋里出来,江临月便迫不及待出了揽月阁。

顾南枝也没叫人跟着,她在这府里惦念的统共不过两个人罢了,除了谦哥儿,只剩下裴洛白,能找的也只有他。

只一盏茶的功夫,江临月就回来了,她去前院找裴洛白,却扑了个空,仆从告诉她,世子一大早就出去了。

她满心失望的回了揽月阁,整个人蔫蔫的,像毒辣日头下的娇花。

不过很快她又打起精神,到了夜里,她打扮了一番,特意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裙,还抹了香粉,又出去了。

“小姐就这么由着她吗?你看她打扮的那副花枝招展的模样,也不知道想勾引谁?”夏令看着她扭着腰肢出去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顾南枝笑了起来,除了裴洛白还能有谁?

秋辞抬眼看着顾南枝,她总觉得小姐好像知道些什么。

裴洛白喝的醉醺醺的才回来,江临月就来了,裴洛白之前跟前院的下人打过招呼,打着谦哥儿的名头,许她随意出入。

“显哥哥。”江临月满腹委屈,一见裴洛白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开口诉说着自己满腹委屈,“顾南枝她想抢走我的谦哥儿……”

她才说了一句话,裴洛白眼神一暗,满身酒气冲上来抱住她,两个人好些日子没见,因为裴洛白放出去话,自己伤了身体,赵氏也不好往他房里塞人,他素了这么多天,加上喝了酒,越发冲动,低头封住江临月的唇瓣,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去。

他这边如饥似渴,全然不顾江临月那满脸泪珠子。

江临月是来诉说委屈,求他给自己做主的,她想谦哥儿想的都快发疯了,哪有心情与他厮混,若再让顾南枝这么霸着谦哥儿,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把她这个亲娘彻底给忘了。

“嗯嗯……”她红着眼用力想要推开裴洛白,可她这点力气,哪里是裴洛白的对手。

裴洛白长臂一挥,把她往榻上一扔,旋即覆了上去。

“显哥哥你听我说,我来找你,是要你给我们母子做主的。”裴洛白伸手就去解她的衣带,江临月满心都是抢回自己的儿子,当真是一点旖念都没有,她发了狠用力一推。

砰!

没想到裴洛白竟从榻上滚落下来。

“显哥哥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江临月惊呆了,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惊慌失措下了床榻,慌忙来到裴洛白面前,抬手抓住他,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伤到哪里。

“你给我滚!”裴洛白心里火烧火燎,没有得到满足,本就极度不悦,又摔了这么一下子,磕的手肘似骨裂了一般,疼的抬不起来,他红着眼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一把甩开江临月的手,猛地把她往地上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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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枝如今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她眉眼温顺,“不用了,等父亲气消了些,你再见他吧!”

裴洛白见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越发感动,得到自己想要的,很快他便离开了。

顾南枝站在窗前,看着江临月避开所有人,追了上去。

出了揽月阁。

“显哥哥。”江临月小声唤住裴洛白。

裴洛白四下扫了一眼,见没有人之后,拉着江临月躲进一旁的假山后,一脸不悦,“月儿你疯了吗?你就这样不管不顾追出来,叫人瞧见如何是好?”

江临月才不管这些,“显哥哥,我快被逼疯了,顾南枝霸占着谦哥儿,根本不让我见谦哥儿了,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你快想法子,把我和谦哥儿弄到前院……”

裴洛白已经被流言的事,弄得心烦意乱,他现在哪有功夫管这些小事,再者他的手肘还疼着,心里本就对她存着几分怨气,于是,他皱着眉头道:“月儿,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忍耐吗?免得被人发现,你快回去吧!”

江临月眼中的泪瞬间凝固,不可置信望着他,“显哥哥……”

不等她说完话,裴洛白已经走了出去。

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等他们离开之后,又有一道身影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意味深长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顾南枝抱着手炉,立在窗前,见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江临月便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她眼底噙着一丝冷笑。

美人落泪,楚楚可怜,自是赏心悦目。

可一个美人日日对着你哭诉抱怨呢?

顾南枝叫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回顾家。

“世子夫人出大事了,宫里来人了,老夫人让所有人立刻去前厅接旨。”就在那时,孔妈妈匆匆而来。

圣旨?

什么圣旨?

前世,她可不记得有过什么圣旨。

顾南枝很快镇定下来,上一世,侯府之所以能重新起势,纵有谢逆的原因,可说到底圣上并没有真正厌弃裴家。

六年前没有降罪,如今更不可能。

她带了谦哥儿去前厅接旨。

时隔几日,这是老夫人第一次见谦哥儿,视线落在谦哥儿身上,她瞳孔一缩,眼底的惊恐与不喜,如雨后春笋怎么都压不住。

顾南枝瞧的真真切切,她眼底溢出一抹凉薄的笑,拉着谦哥儿跪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现在打心底抵触谦哥儿,她不动声色挪了挪身子。

谦哥儿没来这几日,她好不容易才过了点安生日子,没想到宫里就来了圣旨。

裴洛白和赵氏也来了,几个人都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偌大的前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气氛压抑冷凝。

似想到什么,裴洛白扭头看了顾南枝一眼,若裴家真获罪,顾家绝不会坐视不理,他悬着的那颗心,顿时没那么慌乱了。

等侯府的人都来了,宫里的太监开始宣旨,他尖细的嗓音,一字一句敲击在众人心头。

等他宣读完圣上的旨意,裴家众人脸上皆多了一抹喜色。

不是降罪,是恩赏!

圣上赏金千两。

顾南枝看着那些黄灿灿的金子,宽大的衣袖下,她交叠在一起的手指动了动,嘴角微微翘起,很好……

老夫人和赵氏的嘴角更是怎么都压不住。

裴洛白脸上的愁云更是一扫而尽,他刚准备叫人给宣旨的公公赏银,就见他一甩怀里的拂尘,笑眯眯道:“圣上还特意指派了一位御医,给世子调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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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白脸上的笑瞬间僵在脸上,他的心一下子从云端跌落泥潭,圣上刚赏赐了黄金千两,若发现他这隐疾,乃子虚乌有,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欺君大罪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想到这里,他视线冰冷,从顾南枝神身上剐过,都是因为她,若非为了逼她回来,打消所有人对谦哥儿的怀疑,他何至于撒下这个弥天大谎。

赵氏双腿打颤,差点跪在地上,为防旁人看出端倪,她立刻垂下头去,心如乱麻,背上出了一层冷汗,这可如何是好?

她一直都知道老夫人的怎么想的,不过嗤之以鼻罢了,什么鬼神之说,都是无稽之谈,现在连她都有些怀疑谦哥儿。

顾南枝也愣了愣神,她现在还与裴家绑在一起,若裴洛白落个欺君之罪,她也难以独善其身,不过这种病症,若裴洛白一口咬定,只怕御医也诊不出什么来。

老夫人被蒙在鼓里,听闻宫里派了御医给裴洛白治病,她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多谢圣上隆恩!”

她给了孔妈妈一个眼神,孔妈妈立刻给传旨的太监塞了一大包赏银。

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御医来。

那御医容貌俊美,年纪轻轻,长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全不似其他御医那般刻板周正,大冷的天,手摇折扇,就差把风流倜傥几个字贴在脑门上,招摇过市。

是他,宋凉。

谢逆最忠心的狗腿子。

“劳烦了。”裴洛白收敛情绪,对着宋凉拱了拱手,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宋凉挑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眼神也不知怎的竟带着点怜悯的意味,只一闪而逝,快到众人都没有捕捉到。

哎!这也是个可怜的,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那厮,不过更可怜的是他,接了这么个烂差事。

在宋凉的指引下,裴洛白伸出手来,他面上一派镇定,像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一样,宋凉懒洋洋的把手搭了上去,随着他三根手指轻轻一压,裴洛白心头一紧。

众人凝神看着宋凉,只见他眉峰一挑,似有些诧异。

那瞬间裴洛白呼吸一滞,难不成他发现了?

顾南枝也有些紧张,谢逆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个宋凉也不比他好多少,一样的刁钻,行事乖张,难以捉摸。

他这副模样,莫非已经看出,裴洛白身体并无异样?

顾南枝有些担忧,若真是如此,该如何应对?

裴洛白自是死不足惜,可让侯府上下所有人给他陪葬,他还不配!

宋凉慢条斯理瞥了裴洛白一眼,心里啧啧叹道,‘谁能想到这承恩候世子,竟是个外强中干的,年纪轻轻已被虎狼之药伤了身体,内力虚空的厉害,他那番话倒也没说错,纵然还能用,但却在子嗣上无望,只不过不是在战场上了伤了身体。’

也不知道那位知晓后,是否满意?

“御医怎么样?我孙儿的身体也可还能医治?”老夫人急不可耐问道。

宋凉收回手,别人肯定是治不好的,至于他倒是有几分希望,只是他能不能好,得看那位的意思。

他来的时候,那位是怎么说的?

那样一位光风霁月的人物,抚摸着下巴,向来以假笑示人的脸蛋上,倒是多了几分真笑,“他这病,甚得我心!”

然后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深得我心什么意思?

不就是在说他病的好!

他既病的好,岂有痊愈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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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月满心欢喜,老夫人和赵氏都这么说了,顾南枝肯定会被扫地出门,这世子夫人早该换她来做。

“顾南枝,你还不赶紧给祖母跪下,求她原谅,若她点头,你还可留在侯府,若真被一封休书赶回顾家,你可想过以后?”裴洛白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刚在圣上面前博了一个好印象,若这个时候休妻,不管什么原因,唯恐对他名声不利。

况且顾家还有用,事后他还会放出她虐待谦哥儿的事,以她之过错,本该将她休弃,而他大度将她留在侯府,又能为自己博一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他的算盘打的可真响,可惜他算错了一件事,顾南枝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一心扑在他身上的蠢货。

若是换做以前,她真有可能,按照他的话委曲求全留在侯府。

但是现在他做梦。

“你放手。”顾南枝冷冷甩开他的脏手,她眼神温和,声音更是轻柔,不带一丝责怪,“谦哥儿难道忘了母亲是怎么教你的了吗?你当真要做一个说谎的孩子?”

谦哥儿将半张脸埋在锦被中,他眼神躲闪,心里怕的要死,母亲说过,说谎的小孩,不仅鼻子会变长,还会长出尾巴来,他不要变成小怪物。

他想摸摸自己的鼻子,看看变长了没有,可他又不敢。

顾南枝也不逼迫他,只用鼓励的神色笑盈盈的看着他,“母亲知道,谦哥儿是这天下最好的孩子,他一定不会说谎的,若他说了,那也定是被逼无奈,母亲不会怪他的。”

江临月悄悄抬起眉眼,用得意的眼神扫了顾南枝一眼,她的儿子最听她的话了,又岂会被她三言两语蛊惑,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老夫人忍不下去了,“洛白,你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她毫无悔意吗?”

裴洛白定睛看了顾南枝一眼,看来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他只能作势吓唬她一番了,就不信她不怕。

见他拿起纸笔,江临月激动的眼都红了,不枉她苦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裴洛白已经提笔蘸墨,动笔前,他还特意看了顾南枝一眼。

顾南枝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一身明净疏朗的气质,看着竟是一点都不怕被休弃,他皱了皱眉头,落笔在纸上留下墨迹。

老夫人和赵氏全都嘴角带笑,只等着顾南枝跪地求饶。

顾南枝看着谦哥儿,不动声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哇……母亲,我不要做说谎的孩子。”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但谦哥儿看到了,他小小的身子一僵,脸上带着莫大的恐惧,语无伦次道:“母亲没有不让我吃,不让我喝,也没有让我睡在地上,她,她对我很好,我很喜欢母亲的……”

江临月就好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她骤然看向谦哥儿,脸上满是斥责之意,控制不住有些惊慌。

顾南枝拿起帕子,动作轻柔替他擦去脸上的泪,“那你为何要冤枉母亲?”

谦哥儿一想,自己鼻子变长,长出尾巴的样子就怕的不得了,他哪里还顾得上江临月,哭着道:“是乳母让我这么说的,也是乳母脱了我的衣服,让我躺在榻上,我才病了的。”

“母亲,我都说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谦哥儿抽抽噎噎,好不可怜,小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袖,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依赖。

“谦哥儿?”江临月头脑发晕,随着谦哥儿的话,她手脚冰冷,浑身僵硬站在那里,脸上只剩下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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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白愣了愣,难以置信看着她。

迎上他的目光,江临月眼中噙着泪,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用力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

老夫人和赵氏也被谦哥儿的话给惊到了,竟是她这个当娘的,害自己的亲儿子。

顾南枝面露讥讽,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都听到了吧!害谦哥儿的到底是谁!”

语罢,她拂袖而去,纤细的背影冷漠的瘆人。

裴洛白顿时有些心慌。

老夫人有些不信,她又耐着性子问了谦哥儿好几遍,问来问去都是江临月这个当娘的,害自己的亲儿子。

“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搁在心尖上的人。”她气急败坏瞪了江临月一眼,想起他们刚才是怎么作践顾南枝的,这会她快要呕出血来,“我倒要看看今日的事,你准备怎么收场?”

不管了,她也不管了,谁弄出来的烂摊子,谁自个收拾去。

她带着孔妈妈就走。

赵氏也气得直跺脚,“洛白呀洛白!你不是说她最善良不过了吗?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下得去手,她可真是善良呀!”

“枝枝,你等等母亲……”她冷冷剜了江临月一眼,起身就去追顾南枝,这件事到底是他们理亏,无论如何都能把她安抚下来,把这件事压下去。

她们一走。

裴洛白便叫人把谦哥儿抱走,几个仆从守在门口,屋里只剩他与江临月两个人,他眼神迫人,江临月被他看的,不自觉朝后退去。

“害谦哥儿的竟是你,你告诉我为什么?”他眉宇间只剩愤怒,再不复往日的温情,语气冰冷叫江临月心惊,她蠕动唇瓣,做出以往裴洛白最喜欢的模样,柔弱无辜,楚楚动人,“显哥哥……”

这种事自是打死都不能认,她张嘴就要狡辩,却被裴洛白冷漠无情的打断,“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吗?”

裴洛白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一把攥住江临月的手腕,用力之大惹得江临月痛呼出生,可他却毫不在意,“上一次谦哥儿诱发敏症的事,也是你做的吧!亏我如此信任你,为了你不惜顶撞祖母,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谦哥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下得去手?”

“显哥哥……”对上裴洛白血色充盈的眸子,江临月的心突突一跳,她眼波流转,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有几颗落在裴洛白的手背上,“显哥哥,你以为我愿意害谦哥儿吗?看着谦哥儿难受,我比任何人都要心疼。”

“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求过你的,顾南枝她霸占着谦哥儿,不让我见他,谦哥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更是我从小一手养大的,他没有离开过我一天,我想他想的快要发疯,我想让你把我和谦哥儿挪到前院,可你是怎么说的,为此我也去求过夫人。”

“我的绝望,没有一个人看得到,我只想跟我的孩子在一起,这有错吗?”

“显哥哥,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跟谦哥儿在一起,我求你了,放我们母子离开侯府吧!你是承恩候世子,多的是女人愿意给你生孩子,求你放过我们吧!”江临月推开裴洛白,她后退一步,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哀求着他。

离开?

呵,不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她誓不罢休。

她深知怎样才能让裴洛白心软。

果然,听到她要带谦哥儿离开,裴洛白顿时慌了神,他一脸愧疚,伸手扶起江临月,紧紧拥入怀中,“月儿,对不起,这段时日是我疏忽你跟谦哥儿了,我不知道,你这侯府竟然过的这么苦,顾南枝那个毒妇竟然不让你见谦哥儿,我会尽快让你和谦哥儿搬到前院,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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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众人的表情微妙得很。

唯有顾南枝眼底拂过一丝笑意。

老夫人也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查来查去竟然查到她头上,私下里她是跟宋妈妈抱怨过,可没想到这个大胆刁奴,竟敢把她的话给传出去。

她脸色一凛,“好啊!你这个老刁奴,你怎么敢编排府里的哥儿,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她眼里带着威胁的意味,宋妈妈瞬间改了口,她面上悔恨交加,“老夫人饶命啊!老奴是一时吃醉了酒才会胡言乱语,老奴知错,真的知错了,求老夫人看在老奴服侍多年的份上,饶了老奴这条贱命。”

就是给宋妈妈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攀扯老夫人。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临月也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她可不傻,弄了半天这些话竟然是从老夫人嘴里说出来的,真是好得很。

赵氏微微愣神,不可置信看着老夫人,她竟是这样想的吗?

裴洛白是怀疑过顾南枝的,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竟是祖母,她是知道的,谦哥儿是他的血脉。

他失望的看着老夫人,眸中还带着谴责之意,似乎在说,‘祖母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顾南枝只发落了其他人,她不好动老夫人房里的人,“祖母,事关谦哥儿的声誉,宋妈妈就交给祖母处置了,我相信祖母一定会还谦哥儿一个公道。”

而后,她冷眼看着众人,一字一句道:“老侯爷牌位的事,我已经叫人查清楚,去年祠堂进了水,老侯爷的牌位沾了水,冬日风一吹,加上又冷得很,牌位这才会裂开,无关什么鬼神之说,以后谁再敢编排谦哥儿,我决不轻饶。”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她只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够了,剩下的让他们狗咬狗去吧!反正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裴洛白凝神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心中微动,她待谦哥儿倒是好。

老夫人将宋妈妈发配到城外庄子上。

今日这一出,更像是一场闹剧。

回了寿松堂。

“祖母,枝枝都知道维护谦哥儿,他可是你的亲曾孙,你就是这么想他的吗?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裴洛白留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老夫人动了动嘴皮子,到底没有开口,什么祠堂进了水,都是无稽之谈,遭祸事的是她,痛不在他们身上,他们自然说的轻松。

一下午,江临月都没有出现在老夫人面前,依着她看这个老虔婆才是灾星。

顾南枝关起门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到了夜里,江临月照例来接谦哥儿,谦哥儿恋恋不舍的跟她回去了,临走时一步三回头,“等明日我再来陪母亲。”

夏令忍不住笑道:“这才几日谦哥儿就这般粘着小姐,等他长大了,定不会忘了小姐的好。”

顾南枝垂下眼睫,是吗?焉知他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事事顺着他,他自然粘着她,忽明忽暗的烛火打在她脸上,她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今日就是第三日了。

松寿堂点着安神香,老夫人很快就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间,她突然看见了老侯爷,他就站在窗边,用那张惨白的脸,冷冰冰瞪着她,像是在埋怨她一样。

“侯爷,侯爷……”不管她怎么叫,他也不说话,只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啊……”老夫人尖叫着睁开了眼,她扭头朝床窗边看去,老侯爷竟然还在,她光着脚朝老侯爷跑去,想要问问他,他为何要这样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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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她一个不慎,撞翻桌上的烛台。

等守夜的丫头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了起来。

“走水了,快来人呀!”突然一声惊呼,打破这冬夜的宁静。

等顾南枝赶到寿松堂的时候,老夫人已经被救了出来。

“祖母您没事吧?”她眼底压着笑意,匆匆走上前去,脸上的关切丝毫做不了假。

守夜的婢女拼死才将老夫人救出来,老夫人身上裹着狐裘,神色恍惚靠在孔妈妈身上,像是丢了魂一样,脸上黑漆漆的,倒也看不出哪里受伤了。

火还没有扑灭。

裴洛白,赵氏全都来了,赵氏压着府里的庶子,从来都不让裴照江随意走动,哪怕府里发生了这种大事,他都不能露面。

老夫人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嘴里也不知念叨着什么,只见唇瓣微微蠕动。

“谦哥儿呢?谦哥儿没事吧!”突然顾南枝一脸惊慌,看着裴洛白问道。

裴洛白道:“谦哥儿没事。”

“母亲,我在这里。”江临月抱着谦哥儿站在裴洛白身后,听着顾南枝的声音,谦哥儿探头看着她。

顾南枝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喃喃道:“幸好谦哥儿没事。”

寿松堂自是不能住了。

裴洛白做主将老夫人挪到一旁的鹤鸣院。

等府医来了,众人才发现老夫人烫伤了腿,右边的小腿水泡都破了,血淋淋的一片,瞧着都疼。

若是换做以往,老夫人肯定疼的早就叫唤起来,可今日她神情恍惚的厉害,像是中了邪一样。

裴洛白见她不对,皱着眉头,“祖母,祖母你怎么了?怎会打翻桌上的烛台?”

听到他的声音,老夫人缓缓抬起头来,眼神茫然看着他。

“曾祖母你怎么了?”恰在那时,谦哥儿露出个脑袋来,懵懂无知看着老夫人。

“啊……你不要过来……”老夫人看着他,像是收到了极大的惊吓,她双目滚圆,撕心裂肺叫了一嗓子,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倒了下去。

“谦哥儿。”顾南枝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谦哥儿抱在怀里,双手捂着他的耳朵,柔声道:“谦哥儿不要怕,曾祖母是在跟你玩呢!”

她比所有人的反应都快了一步。

“谦哥儿!”江临月的手就那么僵在空中。

“祖母,母亲……”屋里瞬间乱成一团,裴洛白神色复杂看着老夫人,祖母这是……

直到府医的声音响起,“夫人,世子无需担忧,老夫人只是惊吓过度才昏厥过去,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惊吓过度?

裴洛白神色凝重,目不转睛盯着老夫人,祖母昏厥时大喊着谦哥儿的名字,她是在害怕谦哥儿吗?

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氏也大吃一惊,唯有江临月的眼神幽幽的落在顾南枝身上,谦哥儿刚入府的时候,老夫人还疼他疼得不得了,这才过了多久,她竟被谦哥儿吓得晕过去。

还有方才她那副模样,明显吓到谦哥儿了。

这会谦哥儿怯生生在顾南枝怀中,眼中已经噙着泪,小小的身子还在颤抖,分明受到了惊吓。

江临月心疼坏了,她的谦哥儿做错什么了?要被这个老虔婆这么对待,她怨毒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压下眼底的阴毒。

继而视线一扫,落在顾南枝身上,眼神同样阴狠,还有她!

谦哥儿哭了一会,在顾南枝怀中睡着了,老夫人不仅受了惊吓,还受了伤,今晚跟前肯定离不了人,她有些为难对裴洛白道:“世子你看,这鹤鸣院只慌忙收拾出来一间屋子,其他的房间肯定是不能住人的,谦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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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谦哥儿有事,裴洛白心慌的厉害,他拿起大氅披在身上,头也不回,一撩帘子就走了。
今日是世子回来的第一晚,老夫人又专门命人送来参汤,夏令和秋辞都以为自家小姐,今晚必能达成所愿,见裴洛白就这么走了,两个人气得直跺脚,“小姐……”
顾南枝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
裴洛白来了她的院子,最坐立不安的是谁?自然是江临月,她又怎会坐以待毙?
“好了,别在那里跺脚了,也不嫌脚疼,还不快过来服侍我穿衣,谦哥儿身体不适,我身为他日后的嫡母,不去看看说不过去。”顾南枝真是巴不得裴洛白赶紧离开,现在多他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上一世,江临月用的便是这种拙劣的手段,她早就已经领教过了。
这一回……
顾南枝唇边勾着冷笑,她垂眸看了一眼腰间的香囊,这可是夏令今天下午刚给她做的,里面的香料都是她亲手调制的。
主仆三人来到松寿堂的时候,松寿堂乱的很,孩子尖锐的啼哭,还有来去匆匆的脚步声,可老夫人房中却没有一点动静。
顾南枝略略抬眸,朝老夫人房中张望了一眼,旋即压下眼帘,这会老夫人怕是睡得正香,不然有她坐镇,谦哥儿的事,今晚无论如何也闹不到揽月阁去。
“呜呜……爹爹,我疼……”
夏令与秋辞挑开帘子,顾南枝进来的时候,裴洛白正抱着谦哥儿哄,江临月眼中噙着泪,要掉不掉,一副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她不停的自责,“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谦哥儿……”
顾南枝听了她的话,心里只犯恶心。
见她来了,裴洛白眼神微闪,不自觉有点心虚,“谦哥儿病了,说的都是胡话,你不要误会。”
江临月没想到顾南枝会来,她有些手足无措。
“谦哥儿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嗓子都哑了。”顾南枝没有接他的话茬儿,怎么他们两个人演这出男盗女娼的戏还不够?还想拉着她一起演!她朝裴洛白伸出手,“世子一个男子哪里哄得了孩子,还是让我来哄谦哥儿吧!”
不然她身上的香囊,岂不是没了用武之地。
听着她的话,江临月紧紧抿着唇瓣,她不想让这个女人,碰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凭什么这是她的孩子!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水雾弥漫看着裴洛白,他应该懂的。
可看着顾南枝因为担忧,紧锁的眉头,裴洛白愣了一下,就把谦哥儿放进她怀里。
“谦哥儿不怕,这里是你的家,有父亲,有母亲,还有祖母……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谦哥儿!”顾南枝抱着谦哥儿温声细语的哄着他,嘴里轻轻哼着童谣,她温软的声音如蒙蒙细雨,一点一点渗透人的心扉。
她侧脸如玉,昏黄的烛火勾勒出她绝美的容颜,裴洛白看着心中一动,她真的变了!
江临月看着他,眼底渐渐浮现出来的痴迷,如烈油烹心一般,怎么才回来第一天,他就准备变心了吗?
“世子夫人还是让我来吧!我最了解谦哥儿的脾性了,以往他哭闹的时候,都是我哄好的。”
顾南枝看着她伸来的手,一句话堵住她的嘴,“这次,你不是哄不好谦哥儿了吗?”
江临月被噎的不轻,她在顾南枝这吃了瘪,就想让裴洛白帮她,可裴洛白见谦哥儿在顾南枝怀里,哭声越来越小,似被安抚住的模样,谦哥儿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是他搁在心尖的孩子,这会他哪里还顾得上江临月的心情。
已经有婆子去请府医了。
府医来的时候,谦哥儿已经止住哭声,只脸蛋有些泛红,整个人蔫蔫的。
就在府医给谦哥儿诊治的时候,谦哥儿小脸突然憋得通红,仿佛喘不过气来一样,大口大口喘息着,两只小手不停的在空中乱抓,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连府医都吓了一跳,立刻给谦哥儿施针。
“府医,谦哥儿这是怎么了?求你一定要救救谦哥儿呀!”泪珠顺着顾南枝的脸颊滚落下来,她嗓音发颤,浑身上下写满惊慌。
没有人比江临月更了解谦哥儿这副状态,她吓得魂不附体,嘶声力竭喊着谦哥儿的名字,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只让他吃了一颗,一颗而已!
裴洛白还算镇定,看着小小的孩子难受的模样,他沉声道:“都住嘴,听府医的,府医一定有办法救谦哥儿。”
顾南枝锦帕拭泪,她摇摇欲坠往后退了一步,紧抿着唇瓣,半遮着眼帘,算算时辰,老夫人也该醒了。
府医很快稳住谦哥儿的情况,老夫人进来的时候,裴洛白正在询问府医原因。
府医微微沉吟,道:“哥儿这种情况,像是服用了什么东西,诱发了敏症,这一次实在凶险,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再发生,最好还是找出哥儿不能服用哪一种食物。”
“什么?给我查,就是把松寿堂翻过来,也要查出来到底是谁要害谦哥儿。”老夫人的目光跟钉子一样,钉在江临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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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月心虚的厉害,她几乎不敢直视老夫人的视线,立刻垂下眸子,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这事她做的隐秘,不会有人发现的,即便他们当真查出什么来,她也有说辞,她身为谦哥儿的母亲,难道会害他不成!
今日得了大胖孙子,赵氏心里高兴,临睡前叫人烫了一壶女儿红,全吃了,所以她来的最晚,脸上还带着两坨绯红,身上犹带着几分酒气,“母亲说得对,一查到底,这件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一听她这话,江临月的心直坠坠的沉了下去。
见顾南枝和裴洛白全在,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一样,“枝枝呀!你身子不好,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跟你母亲就够了,犯不着都在这熬着。”
顾南枝脸上犹带着泪痕,她担忧不已看了谦哥儿一眼,再三交代若有什么事,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老夫人点头应下,心里对这个孙媳妇越发满意。
一出松寿堂,顾南枝的脸便冷了下去,老夫人这是要支开她呢!也好,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懒得跟他们在这里耗。
回到揽月阁,她第一时间取下腰间的香囊,丢进炭盆里,绣工精致的香囊,立刻被火吞噬掉。
跳动的火苗,给她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靡丽。
香囊里,她加了磨得细细的花生粉,在她精心调配的香料掩盖下,一切都无迹可寻,她这都是跟江临月学的,上一世她便用同样的法子,对付过她。
等着瞧吧!今晚还有的闹腾!
“来人啊!把这个小贱蹄子给我拿下。”支开顾南枝,送走府医之后,老夫人立刻就发作了,好啊!她正愁抓不住江临月的把柄,她自己就送上门来了,真是又蠢又毒。
孔妈妈和宋妈妈上前,把江临月摁在地上,剩余的婆子在屋里到处翻找起来。
江临月泪眼模糊,一脸无辜,“老夫人,夫人,我冤枉啊!我也不知道谦哥儿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我是他的……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害他,唯有我绝不会存这种心思……”
“祖母,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怀疑月儿,我敢用性命保证,此事绝对跟月儿无关。”裴洛白阴沉着脸,挡在江临月面前,一脚踢开孔妈妈和宋妈妈,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赵氏也在一旁帮腔,“母亲,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也觉得月娘不可能会害谦哥儿。”这可是她的亲生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好一对糊涂虫,一个色令智昏,一个不长脑子的蠢妇,她捻着手上的佛珠,冷冷瞪了他们一眼。
若没有她压着,侯府怕是要被这个小贱蹄子,搅个天翻地覆。
几个婆子很快将屋里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谁都没有注意到,桌上摆放的两盘点心,一盘云片糕,还有一盘糖衣花生。
江临月暗暗松了一口气,裴洛白把她护在身后,“祖母,你看到了吗?月儿断不会害谦哥儿的,你平白的冤枉了她,我要你跟她道歉。”
可真是把她护的紧,江临月低低的垂着头,眉眼舒展开来,只要裴洛白肯护着她,她便能在这侯府站稳脚。
老夫人冷笑一声,“现在下定论,你不觉得有点早了吗?”
谦哥儿已经没事了,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老夫人把他搂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小脸。
“曾祖母!”谦哥儿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冲着老夫人咧嘴一笑,老夫人也喜欢的紧,“谦哥儿刚才难受了是不是?真是把曾祖母心疼坏了,谦哥儿也不想以后再难受了对不对?”
谦哥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江临月盯着自己的脚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手心一片滑腻。
老夫人循循善诱,“那谦哥儿能不能告诉曾祖母,你临睡前都吃了什么?”
江临月脊背绷得很紧,刚才谦哥儿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孩子又忘性大,他肯定记不得。
“是那个,娘亲,哦,不,是奶娘喂了我一颗甜甜的花生,可好吃了。”谦哥儿馋的很,他指着桌上的糖衣花生,不停的咽口水。
老夫人的眼神跟刀子一样,刮在江临月身上,她一脸慌乱,“老夫人,我,我也不知道的。”
“显哥哥你信我……”她那张柔弱的脸无辜至极,大颗大颗眼泪坠地,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看的裴洛白心口一滞,“祖母,我相信月娘,害了谦哥儿对她有什么好处?”
老夫人给了孔妈妈一个眼神,孔妈妈立刻把那盘糖衣花生,端到谦哥儿面前,老夫人笑得慈爱,“谦哥儿喜欢吃吗?”
见谦哥儿点头,“那这盘糖衣花生都是谦哥儿的了,谦哥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多谢曾祖母。”谦哥儿高兴坏了,他伸手抓了一大把糖衣花生,就往嘴里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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