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5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作精公主甜又软,清冷权臣真香了蔺阑之江晚楹

作精公主甜又软,清冷权臣真香了蔺阑之江晚楹

钞票盖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就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两句话宛如破竹之势,霸道的冲撞着蔺阑之的心脏。胸腔里鼓动的心跳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之前那股抓不住的情愫,在这一刻不经他同意,深深扎进心里,生根发芽。江晚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蔺阑之重蹈前三世的悲剧。她甚至想不明白,为何作为一个任务者的自己,居然有如此深的执念,要让蔺阑之活着。天色还未大亮,她拎着曳地的裙摆就跑。“公主。”蔺阑之迅速跳下马车拉住她,却因失血过多,有些站不稳的压在了江晚楹的身上。“小心。”江晚楹情急之下稳稳地扎了个马步,吃力的接住他。蔺阑之虚虚的抱着她,气息有些纷乱道:“我没事,先回去,已经给白煜传消息,他一会儿就到。”江晚楹抱着他,鼻腔里全是一股一股涌进的血腥味。就...

主角:蔺阑之江晚楹   更新:2025-04-28 18:5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蔺阑之江晚楹的其他类型小说《作精公主甜又软,清冷权臣真香了蔺阑之江晚楹》,由网络作家“钞票盖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就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两句话宛如破竹之势,霸道的冲撞着蔺阑之的心脏。胸腔里鼓动的心跳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之前那股抓不住的情愫,在这一刻不经他同意,深深扎进心里,生根发芽。江晚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蔺阑之重蹈前三世的悲剧。她甚至想不明白,为何作为一个任务者的自己,居然有如此深的执念,要让蔺阑之活着。天色还未大亮,她拎着曳地的裙摆就跑。“公主。”蔺阑之迅速跳下马车拉住她,却因失血过多,有些站不稳的压在了江晚楹的身上。“小心。”江晚楹情急之下稳稳地扎了个马步,吃力的接住他。蔺阑之虚虚的抱着她,气息有些纷乱道:“我没事,先回去,已经给白煜传消息,他一会儿就到。”江晚楹抱着他,鼻腔里全是一股一股涌进的血腥味。就...

《作精公主甜又软,清冷权臣真香了蔺阑之江晚楹》精彩片段


‘我就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

‘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两句话宛如破竹之势,霸道的冲撞着蔺阑之的心脏。

胸腔里鼓动的心跳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之前那股抓不住的情愫,在这一刻不经他同意,深深扎进心里,生根发芽。

江晚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蔺阑之重蹈前三世的悲剧。

她甚至想不明白,为何作为一个任务者的自己,居然有如此深的执念,要让蔺阑之活着。

天色还未大亮,她拎着曳地的裙摆就跑。

“公主。”蔺阑之迅速跳下马车拉住她,却因失血过多,有些站不稳的压在了江晚楹的身上。

“小心。”江晚楹情急之下稳稳地扎了个马步,吃力的接住他。

蔺阑之虚虚的抱着她,气息有些纷乱道:“我没事,先回去,已经给白煜传消息,他一会儿就到。”

江晚楹抱着他,鼻腔里全是一股一股涌进的血腥味。

就连抱着蔺阑之的手碰到的地方,也是黏答答的。

一时间,她开始各种胡思乱想。

见她不说话,蔺阑之知道这小鬼是吓着了,声音不自觉的又软了些:“公主,微臣快站不住了……”

江晚楹猛地回过神来,慌张的看向惊羽和惊蛰他们,焦急道:“快过来帮我扶着,他要晕过去了!”

蔺阑之垂下眸,眼底浮着丝丝缕缕的笑意,唇角也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等把蔺阑之挪回听玉轩后,白煜也闻讯赶来。

刚跨进院门,就被冲过来的江晚楹拽着袖子狂奔:“你快点啊!蔺阑之要死翘翘了!”

白煜:“!!!”惊蛰传去的消息,没说这么严重啊!

他也不敢大意,也没甩开江晚楹的手,就这么被她拽着跑进蔺阑之的房间。

屋内,蔺阑之已经褪去身上被血浸湿的衣服,只穿着一件白色内衬,上面也满是血迹。

听到脚步声后一抬头,就看到江晚楹拽着白煜的袖子。

刚浮起的一丝笑意顿在脸上,接着心口就被一股酸意侵占。

黑眸微微一暗,薄唇轻启,淡声道:“过来。”

江晚楹以为他是让白煜过去,连忙松手改推式,把人推到蔺阑之面前。

看着被白煜几乎挡住的姑娘,蔺阑之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即朝她伸手:“公主,微臣在叫您。”

“啊?”江晚楹愣了一秒,接着快步上前站在一侧,关心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让我帮忙吗?”

蔺阑之:“手给我。”

江晚楹不解,但还是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手。

接着就看到蔺阑之抓起一旁浸湿的帕子,然后握住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拨开她微蜷起的手指,指腹轻蹭着手心,带起阵阵微痒。

江晚楹不自觉的蜷了蜷手指,就听到他说道:“别动,擦一擦血。”

然后,就看到蔺阑之捏着帕子,动作轻柔的替她擦去手上沾着的血迹。

一旁的白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心中很是不爽!

他妈的!

不是说要死了吗?

这哪里是要死的人!

调情不是很厉害吗?

叫他来是治伤,还是看大型虐狗啊!?

白煜气得发郁,咬着牙,讥讽道:“我看蔺首辅这也不像重伤的样子,应该还能大战几个回合。”

江晚楹立马反驳:“怎么可能!他伤得很重,流了很多血的!”

接着抽回自己的手就去扯开蔺阑之的衣服,露出腹部血肉狰狞的伤口:“你看!很严重的,你快给他治啊!”

白煜瞥了眼伤口,看着严重,但也就是皮肉伤,不致死。

但江晚楹哪懂这些,她从小到大受过最严重的伤就是小时候在村口撵狗时,不小心绊倒滚下田埂了。

白煜:“不急,蔺首辅皮糙肉厚,这点伤死不了的。”

江晚楹急得跺脚:“死得了的!他哪里皮糙肉厚了?他明明养得跟小白脸似的,你快别愣着了,赶紧治啊!”

蔺阑之:“……”他?小白脸?

白煜没憋住:“噗嗤!”

他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形容权倾朝野,杀人如麻的蔺首辅为小白脸。

江晚楹瞪着他:“你笑什么?”

白煜还想说什么,蔺阑之已经抢在他之前开口:“好了,公主一整夜都没睡,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要,我要在这里看着。”

在白煜给他处理完伤口之前,江晚楹是不放心的。

蔺阑之有些无奈:“一会儿处理伤口时,微臣得脱衣裳。”

白煜在一旁摆弄着自己的家伙事,一边说道:“那咋啦,你们是夫妻,她还看不得了?”

一时间,江晚楹和蔺阑之都沉默了。

也对喔,我跟蔺阑之只是表面夫妻……

嗐~虽然想看腹肌,但还是算了吧。

“那我出去外面吧。”江晚楹说完,转身就走出房间。

蔺阑之都来不及叫住她,房门就砰的关上了。

白煜手里捏着一根银针,茫然的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片刻后又回头一脸懵逼的望着蔺阑之。

“不是……你们俩……怎么有点奇怪?”

蔺阑之没问答,而是抿了抿唇,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方才瞥到江晚楹头顶的字幕,偏偏最在意的,竟是那句‘表面夫妻’。

“蔺大人,你们不会还分房睡吧?”

白煜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发现并没有女子用的东西,有些使坏的问道。

蔺阑之冷着脸,抬眸看他,眼中全是警告的意味。

“得,我闭嘴,行了吧?”

白煜认怂,然后严肃起来开始给蔺阑之处理伤口。

除去江晚楹看到的腹部那道伤口,在他的后背和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不过幸好是皮肉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白煜帮他缝合了伤口,涂了伤药,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蔺阑之心里挂念着江晚楹,也不等白煜说完,扯了一件外袍就披在身上,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江晚楹坐在台阶上,歪着身子靠在一旁的梁柱上睡着。

惊羽和赵月华,一人给她挡着太阳,一人捏着扇子给她扇风。

见蔺阑之出来,两人同时一连苦恼的看向他。

惊羽:“主子,属下劝不动公主……”

蔺阑之放轻脚步来到她跟前蹲下,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看着已经熟睡的江晚楹。

这小鬼,怎么就这么让人稀罕呢?

他暗暗想着,然后伸手就想抱她起来。

随后跟出来的白煜瞧见,立马扯着嗓子:“你伤口刚缝好,崩开了我可不负责啊!”

他这一嗓子给江晚楹嚎醒,睁眼就看到半俯着身子的蔺阑之。

她揉了揉眼睛,咕哝道:“你要干什么?”


“太子妃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本公主急着去看望母妃,没时间。”江晚楹才不傻,鬼知道对方是不是设了什么圈套等着自己,她才不会跟着去。

太子妃被她这话气得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额角也止不住的突突跳。

她深吸了几口气,尽可能的平复着语气道:“本宫听说赵小姐暂住在望月居?你与蔺大人刚新婚不久,留一个外人在府上,是不是不太妥?”

江晚楹懒得跟她虚情假意,直接道:“太子妃这管得也太宽了吧?我家夫君都没说什么,你就别操心了。”

殊不知,夫君两个字正好戳中太子妃的痛处。

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即便指甲刺破手心都无动于衷,面上依旧,勉强维持着笑容:“本宫只是提醒你,如今你嫁入望月居,做什么事前都要考虑清楚,别给蔺大人招惹是非。”

江晚楹贱嗖嗖的摇了摇肩膀:“咋又如何,本公主就算惹了是非,夫君也照样会护着我。”

她这左一句右一句的夫君,让太子妃彻底压不住心口的妒火。

只见她猛地往前一步,气势汹汹像是要动手一般。

江晚楹反应极快的拉着惊羽往后退了几步:“哟哟哟,太子妃这是要跟本公主动手?”

太子妃猛地停在原地,双眼阴凄凄的,恨意几乎要汹涌而出。

好半会儿,她压下心中的恨意,摆出一副菩萨像:“七公主应该听说过,蔺大人府上抬出过多少死人。本宫也只是提醒,莫要乐极生悲。”

江晚楹丝毫不在意:“那咋啦?”

太子妃被江晚楹这油盐不进的反应气得有些呼吸不畅,似是要证明蔺阑之那些传言是真的,又好似想要强调蔺阑之不喜欢她。

“以本宫对蔺阑之的了解,只怕不用多久,你也会步了那些人的后尘。”

江晚楹故作好奇的看向她:“是吗?那太子妃再以你对蔺阑之的了解猜一猜,他什么时候会动手,本宫也好给自己准备好棺材。”

太子妃:“你!”

看她哑口无言的样子,江晚楹冷笑:“你说你,没事非得来招惹我干什么?好好当你的太子妃不好吗?”

“也无需在我面前卖弄蔺阑之和你之间那点见不得光的关系,因为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在我休了他之前,你都是见不光的东西。”

“亦或者,你是想刺激我把这件事捅到父皇面前,闹得全天下都知道,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当然,死得只会是你们。”

“毕竟我可是宫里最疯的公主,做出这种事应该很合理。太子妃应该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吧?”

江晚楹的一番话怼得太子妃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浑身发抖,脸色也极为难看,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被吓得。

好半会儿,这才挤出一句话:“本宫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七公主如此伶牙俐齿。”

江晚楹歪了歪头,笑着说:“没关系,以后你有的是机会体验。”

“好,好啊……那本宫就看着,看你还能嚣张多久!”说罢,太子妃狠狠的瞪了眼她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晚楹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非得来惹我,气死你!气死你!”

惊羽全程不敢说话,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正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江晚楹。

她刚刚没听错吧?

公主还想休了主子??

休???

江晚楹可不知道惊羽脑袋里在想什么,她舒了口气,一转身,就看到蔺阑之在不远处站着。

江晚楹:“……”

不是吧大哥,你们就不能挑个安全点的地方,非得在皇宫?

咋滴,玩灯下黑这一套是吧?

她深吸一口气,不清楚蔺阑之站在这里多久,也不确定他听到多少。

但一想到这人居然跟太子妃不清不楚的,江晚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白瞎他那张脸了!

她直接无视蔺阑之,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

“公主要休了我?”

刚走过去,就听到蔺阑之这么问。

江晚楹差点一脚踩空:“你说啥?”

蔺阑之格外认真的看着江晚楹,重复道:“公主方才跟太子妃说,休了我……”

江晚楹:“……”

重点是这么抓的吗?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只听到这个了?

蔺阑之倒也不是生气,而是觉得新奇。

在他的认知内,自古以来只有男子休妻的说法,还从未听过女子休夫。

所以听到江晚楹这么说,他就下意识的问了。

见他似乎很在意这个,江晚楹正了正神色,语气严肃道:“通义有言,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首辅大人博览群书,想必应该懂这句话的意思。”

“本公主不管你与太子妃是何关系,即如今你我成婚,面子上的功夫就给本宫守好了。”

“我没有不正。”蔺阑之想都没想就回答,接着又说:“我与太子妃也没有关系,不过是少时在私塾与崔氏大少爷相识罢了。”

江晚楹刚冒起来的小火苗又收了回去:“当真?”

蔺阑之:“若公主不信,可将太子妃叫回,当面对峙。”

江晚楹嘴角一抽:“那倒也不必。”

但蔺阑之似乎在执着一个答案:“所以,公主的意思,只要我没犯错,就不会休夫?”

江晚楹尴尬的咳了一声,敷衍道:“咳……算是吧。”

蔺阑之放心了。

因为他还没弄清楚这个小鬼的来历。

若她真跑了,那他上哪找去?

跟蔺阑之分开后,江晚楹让惊羽在宫门外等候,一路通畅的来到淑兰殿。

守门的太监看到她,连忙小声道:“公主殿下,娘娘她现在不太方便见客。”

江晚楹:“为啥?”

小太监回头看了看紧闭房门的寝殿,有些难为情道:“皇上在里面。”

“……”江晚楹抬头看了看天,硕大的太阳悬在正空,这个时间晋元帝不在御书房处理朝政,居然在后宫厮混。

真是个不称职的皇上!

“那本宫在外面等,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我可不想白跑。”

小太监知晓这位公主的性子,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领着她到小花园的小凉亭里。

大约半个小时后,江晚楹就看到宫女们拎着水往寝殿里去。

又过了一小会儿,就看到兰贵妃送一脸笑意的晋元帝出来。

江晚楹连忙放下手里的糕点,起身上前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晋元帝似乎心情很不错,笑着虚扶了一下:“原来是小七来了,快起来吧,你母妃念叨你多日了。”

江晚楹装出一副乖女儿的模样,跟晋元帝嘘寒问暖了几句后,就以政事为由离开。

兰贵妃跟着送到宫门,目送晋元帝走远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垮掉。

她转身拉着江晚楹往屋里走,边走边小声道:“老不死的,可算走了。”

江晚楹脚下绊了一下,讶异的看向兰贵妃:“???”

她刚才听到什么?

这便宜妈居然骂晋元帝老不死的?


江晚楹呆愣着眨眼,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蔺阑之居然会询问自己的态度。

见她没说话,蔺阑之再次说道:“若是公主不满意,那我便将她们的父母请来,当面给殿下赔罪。”

这话一出,所有贵女脸色瞬间煞白。

就连江承轩也皱起眉,带着几分不悦的看向他们。

请她们的父母来,这话听着有些荒诞,可江承轩却清楚,蔺阑之真的会做到。

一想到自己今天的计划,他心底沉了沉,眼神更加不悦的看向崔婉怡一众人。

这时,太子妃也将目光移到江晚楹身上,心底却对蔺阑之的举动感到惊讶。

不止她,就连江承轩和永安王,以及其他人都心思各异。

大伙儿不禁想,这位蔺首辅似乎挺看重七公主的。

江承轩更是隐晦的审视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心底暗暗揣测蔺阑之究竟是真的接受了江晚楹,还是逢场作戏。

太子妃心思也灵活,上前握住江晚楹的手,语气温婉柔软:“七妹,本宫替婉怡跟你赔个不是,别跟她一般计较,好不好?”

江晚楹知道适可而止,偏头看了眼已经快气成河豚的崔婉怡,笑着扬了扬下巴,一脸高傲,又做回那个骄横的七公主。

“行吧,这次就饶过她们,再有下次,那本公主就直接进宫找父皇了。”

太子妃柔柔的笑着:“还是七妹懂事。”

江承轩见事态有转,这才出面收尾,语气无奈道:“好了,都起来吧,今日花宴,本宫不想扰了兴致。”

众贵女纷纷起身叩谢,然后逃似得离开凉亭。

崔婉怡满脸委屈,气得用力跺了跺脚,然后跑着离开。

“殿下,妾身去看看她。”太子妃柔柔的请示后,带着身后的一众婢女离开。

江承轩本想假意跟蔺阑之寒暄几句,但身边的侍卫附耳低语了几句后,当即找了个理由走了。

很快,凉亭里就只剩下江晚楹和蔺阑之。

“还要抓多久?”清冷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江晚楹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揪着他的袖子。

“怎么?本公主抓不得?”她非但没撒手,还仰着下巴一脸傲娇。

不是说不来么?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还骗我说惊蛰有事走不开,这会儿陪他来花宴又走得开了?

小气鬼!

蔺阑之垂眸,黝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少女姣好的面容。

看着她在心里骂自己小气鬼时,没有半点不悦,反倒觉得新奇。

还是有人第一次说他小气。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蔺阑之率先叹气道:“宴席要开始了,公主还打算在这跟我耗多久?”

江晚楹扭头看向牡丹花海中央的空地,诸多宾客已经落座。

她撒开手,故作端庄的扶了扶发髻:“惊羽,咱们走。”

说完,扭头就朝着那边走去。

等她走远,蔺阑之这才收回目光,低声和惊蛰说道:“一会儿你多盯着她那边。”

惊蛰:“属下明白。”

彼时,芳华园另一边。

太子妃一路追着来到芳华苑最偏僻的角落,就看到崔婉怡气急败坏的折断开得正好的牡丹泄愤。

她上前站在一侧,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温婉,语气阴沉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差点就闯了大祸!”

“不过就说了那草包几句,怎么就闯祸了?以前又不是没说过。”崔婉怡咬着唇,心中委屈极了。

看着妹妹这般,太子妃无奈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如今怎能和以前相比?现在有多少人盯着太子殿下,若今日的事闹到圣上面前,无疑是将把柄送到别人手中。”

“你明不明白?”

崔婉怡自然知晓其中利害,没再顶嘴,摸了摸还在隐隐发疼的脸颊,哽咽道:“那姐姐为何还打我?”

“若我不打你,等七公主闹到陛下面前,你要受的就不是一耳光这么简单了。”太子妃苦口婆心的接着说:“姐姐知道你委屈,但只要忍一忍,以后你有的机会还回去。”

崔婉怡咬咬唇,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可心底却恨得发狂,根本忍不了一点。

太子妃劝慰了几句后,就让崔婉怡去补妆盖一盖脸上的红印,她则先返回花宴。

花宴上,江晚楹特意来到赵月华身边,选了挨着她的位置。

目睹了刚才凉亭内的一切,赵月华对这个七公主很是头疼,生怕她会突然找个什么借口为难自己。

但对方身份尊贵,不是她能得罪的。

赵月华只好悄悄挪了挪,心底祈祷着江晚楹别找自己的麻烦。

“把她那份给本公主,这个给她。”

刚祈祷结束,赵月华就听到江晚楹对着伺候的下人这么说。

扭头一看,只见江晚楹把原本该摆在自己面前的糕点和花茶都要了过去。

赵月华:“……”所以这波是冲着自己来的?

下人不敢有异议,顺从的按照江晚楹的要求对换了两人的吃食。

江晚楹笑盈盈的看向赵月华说道:“本公主觉得你那盘的牡丹酥更好看,赵小姐不介意吧?”

赵月华绷着笑,轻轻摇头:“公主高兴便好。”

这一幕落在斜对面的崔婉怡眼中,气得她差点暴走。

反倒是蔺阑之,见她又像上次一样换了食物,不免有些担心。

不过这次江晚楹学聪明了,面前的食物一概不碰,伸手把盘子推远了些。

见此,蔺阑之垂眸低笑。

还行,也没那么傻,知道不能乱吃东西了。

赵月华就没那么多想法,一边防备着江晚楹找自己的麻烦,一边捻了一小块牡丹酥喂进嘴里。

只是刚吃下没多久,她便觉得有些不适。

似乎意识到什么,赵月华猛地扭头看向江晚楹,眼中满是愤然和慌张。

江晚楹正乐不思蜀的看着跳舞的舞娘,蓦然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而跟她对视上:“赵小姐,你怎么了?”

联想到各种后宅的手段,赵月华心惊不已,死死掐着手心,一时间想不明白江晚楹为什么要对付自己,只能强撑着晕眩,迅速起身离开。

江晚楹看着她虚浮的脚步,眉头狠狠皱起,然后招手让惊羽过来,低声道:“去跟着赵小姐,保她无事。”

惊羽虽不理解,但还是按照吩咐,与不远处的蔺阑之交换眼神后,离席跟上赵月华。

惊羽刚走没多久,一个婢女端着花茶过来,然后一个‘不小心’摔倒,将整壶花茶尽数洒在了江晚楹的身上。

“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婢女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

江晚楹楞坐在位置上,拎了拎湿透的袖子,表情复杂。

啊……这该死又让人熟悉的套路……


白云道长的肋骨断了三根。

晋元帝听闻此事后十分的关心,专门派了几位太医前来诊治。

屋内,白云道长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他闭着眼,一声不吭的任由太医围着自己查看伤势。

江晚楹则是猫在兰贵妃的身后,歪出个脑袋偷瞄着。

蔺阑之也站在床侧,关切的询问太医他的伤势如何。

啧,命真大,那么高的地方滚下去,居然只断了三根排骨。

可惜了,这次没弄死他,接下来可真要被他报复挖心了。

不行,得想想接下来的对策。

江晚楹闷着头在心里寻思下一步要怎么走时,蔺阑之瞧见那些字幕,眉心隐隐发疼。

“道长安心养伤,余下的日子,本官先带公主回望月居。”蔺阑之觉得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最为稳妥。

可听到这话,一直闭眼不想理人的白云道长刷一下睁开眼。

他神色不明的看着躲在兰贵妃身后的少女,脑海里回想着祈福坛上发生的一切。

从神邸牌位倒下开始,一切都诡异得让他觉得这个七公主有点邪门。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少女不会武功。

想到这,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更难解释了。

如果牌位倒下可以归咎于风,那雷声和让他浑身抽搐发麻的情况,又是什么?

“贫道无碍,给陛下炼丹才是首要。”白云道长说着,吃力的从床上坐起,强忍着肋骨断裂的疼痛,扯出一丝笑来:“七日净魂作法,缺一日都不行。”

江晚楹:“……”

妈的臭道士,都这样了还想着炼丹!

早知道,我就拿威力最大的那款电击棒!

电死你丫的。

一直没说话的兰贵妃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白云道长,似乎要从他身上找到什么一般。

触及她的目光,白云道长顿了几秒,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等太医离开,江晚楹他们也找借口走了,扔下白云道长一个人在屋里躺着。

人刚走空,他立马睁开眼,面容扭曲起来,龇牙咧嘴的摸了摸肋骨断裂的地方。

也得亏他是习武之人,处理这样的伤也有经验,起身从床下拖出一个黑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些治疗的药物。

只是,当他看到自己腰侧处留下的红黑色痕迹。

痕迹周围的皮肤仿佛被灼烧了一般,由浅到深的颜色。

一碰还生疼。

白云道长思绪开始发散。

他曾经也见过真正被雷劈的人,挨雷劈的人,轻则身上留下暗红色网状痕迹,重则全身焦黑,跟自己身上的痕迹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这就说明,导致自己浑身发麻抽搐的,根本不是所谓的雷劈。

“到底是什么?这个丫头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白云道长眯着眼,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什么。

看来,还是得留着她,探一探她身上的秘密才行。

另一边,兰贵妃和蔺阑之陪着江晚楹回到她住的院子后,就开始询问她。

“楹儿,白云道长是你推下去的?”

江晚楹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母妃,真不是我推他下去的。”

兰贵妃却不是很相信。

因为从她的角度,江晚楹就站在白云道长的身后。

“楹儿,母妃不是要训斥你,你能想到如何自保,是非常棒的。”说到这,兰贵妃有些忧愁,继续道:“可母妃担心,你摸不准敌人的虚实贸然出手,会把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娘娘说的对,公主今日之举,太过冲动。”

这个白云道长的底细,就连他查不到。

派去雾山的惊凌至今没有消息传回,眼下他能掌握的信息,只有他来自雾山这一个。

如此一个背景神秘的人突然出现在京城,身上肯定背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是如此,蔺阑之派了不少的暗卫过来守着,就担心江晚楹在问仙阁会遭遇危险。

而他今日过来,是因为暗卫传回消息,崔婉怡深夜密会白云道长。

他本想过来让江晚楹警惕些,哪知刚到这里,就目睹了这小鬼动手的一幕。

不过回想白云道长从祭台上滚下来的情景,蔺阑之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身怀武艺的人,居然在她手上吃了这么个闷亏。

江晚楹噘了噘嘴,摆烂道:“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看着像那么歹毒的人吗?”

兰贵妃:“……”

虽然但是……作为亲娘,还真觉得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蔺阑之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公主名声在外,微臣不敢妄言。”

江晚楹:“……”

好了,你闭嘴吧,不然我会忍不住要打人了。

她轻哼一声,扭头往凳子上一坐:“我生气了,你们居然那样揣度本公主。”

兰贵妃被她这淘气的样子逗笑,低笑着上前,伸手掐了掐她脸上的软肉:“还学会跟母妃怄气了?”

江晚楹哼唧着,随后这才反应过来,望着两人问道:“母妃怎么又出宫了?还有蔺阑之,你来干什么?”

说起这个,兰贵妃也正了正神色,拉着江晚楹的手说道:“母妃同你商量一件事。”

江晚楹:“什么事啊?”

兰贵妃也不避讳蔺阑之,直接说道:“你父皇还有一位皇子,他母亲家族获罪后全族被诛,仅剩他一人。”

“陛下不喜他,将他扔在后宫不闻不问,母妃前日见着他,发现他身形与你相似,便想让他替你……”

“母妃!”不给兰贵妃说完,江晚楹飞快看了眼一旁的蔺阑之,脑瓜子嗡嗡的:“蔺阑之还在这,您怎么就说出来了?”

也不怕他回头就告诉狗皇帝,咱娘俩直接删号重开。

兰贵妃却安抚的拍拍她:“母妃在来的路上,已经同他说过了。”

“???”江晚楹诧异的看向蔺阑之。

蔺阑之直勾勾地看着她,说道:“公主是臣的发妻,于私于公,微臣都该站在你这边。”

江晚楹内心有些复杂。

她看了看兰贵妃,又看看蔺阑之。

最后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母妃,九皇弟已经够可怜了,如果还要成为儿臣的替死鬼,那这世道真就烂透了。”


“阿嚏——”

江晚楹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谁在说我坏话!?”

正在给她脱衣服的惊羽嘴巴翕动了几下,心想以七公主的名声,骂她的人还少吗?

当然了,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而已。

“公主,白先生说伤口不能碰水的,要不奴婢给您擦擦身吧?”

“不用,我抬着这只手不碰水就行,你出去等着吧。”

江晚楹连忙摇头拒绝,开什么玩笑,她连北方大澡堂都没勇气去体验,怎么可能让人给自己擦身子!

惊羽拗不过她,兑好洗澡水后,就退出门外候着。

江晚楹舒服的泡在热水里,受伤的那只手搭在浴桶边,闭眼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依稀记得,书里对于赵月华的笔墨并不多,三言两语交代了她出生将门世家,父亲和哥哥都战功赫赫,手握兵权。

赵月华自幼在边塞长大,擅长骑射和兵法,十岁时便跟随父兄在战场立功,是不错的将领之才。

可就在年满十七的那年跟随家人回京,在花宴上被污了清白。

她性子刚烈又不肯妥协嫁给那个男的,最终于家中自缢。

想到这,江晚楹心底一阵唏嘘,然后暗骂:

这狗作者写的什么逼玩意儿!

骂完作者后,她又想起白天没来得及点开的神秘大礼包。

江晚楹迫不及待的点开电子屏幕,就连系统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系统:“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有啥?”

“嗯?”手指停在半空,江晚楹狐疑道:“我没听错吧?一直装死的系统诈尸了?”

系统:“?”

系统巴巴的凑上去:“宿主,你又能听到了?”

江晚楹换了个姿势,半趴在浴桶上:“白天叫死你都不出来,现在你不会是在偷看我洗澡吧?”

系统:“……”

系统:“@¥#%*¥#……哔哔哔——”

因为骂的太脏,直接消音处理。

江晚楹掏了掏耳朵:“你激动个啥,我光这个身子都不激动。”

系统:“哔哔哔——”

系统:“哔……哔哔……哔?”

系统:???

这他么,是什么破故障啊!

江晚楹一脸无语的听了好几分钟的“哔哔哔”声。

“不是,你就不能正常点?”

系统已经自闭的闭麦,并不打算理人。

“行吧行吧,我误会你了,可以了吧?”江晚楹以为是刚才那话伤到了系统的自尊心,虔诚的道歉。

可换来的就是无尽的沉默。

江晚楹:气性还挺大?

哄了好一会儿都没见系统搭理自己,江晚楹也开摆:“行,等你求我的时候,你看我理不理你!”

随后,她直接把注意力放到那个神秘大礼包上。

自闭的系统扭捏的转过身,好奇的盯着。

礼包点开后,分别给了五个标着‘?’的道具,而且每个道具的颜色还不一样。

江晚楹摸着下巴,眯起眼:“整的这么神秘,不会是坑吧?”

系统:不该吧?

虽然这玩意儿也是它从业以来第一次见到,但是一看包装就感觉高大上耶。

“让我看看,你有多神秘。”

江晚楹不信邪,随便点了一个道具,然后就发现浴桶里的水不断开始旋转。

“???我——”

话还没说完,江晚楹就被一股吸力给拽走。

“啊啊啊啊!!!”

尖叫声蓦然响起,正闭着眼在浴池内沐浴的蔺阑之还没来得及睁眼就感到身上一重。

睁眼一看,本该在春熙苑的江晚楹竟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

还是一丝不挂的压在他身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整个室内只有淅沥沥的水流声。

两个人似乎都没反应过来,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江晚楹也傻了,整个僵硬住不敢动。

卧槽!

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果然是坑比玩意儿!伪劣产品!诈骗!诈骗啊!

蔺阑之也不敢动,放在水下的手不经意触碰到某些地方时,耳朵像火烧一般。

他已经顾不上去看江晚楹头上的字幕,而是连忙闭上眼。

声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道:“你还要在我身上待多久?”

“啊?噢噢噢,我这就下去。”江晚楹飞快眨着眼,小脸通红,然后手忙脚乱的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但浴池的水实在太满,加上她又不敢直接碰蔺阑之,以至于整个人就像鸭子一样在水里扑腾,搅得一池水哗啦啦的。

“咳咳咳……卧槽,我要淹死啦!!!”

江晚楹一个不慎失去平衡,呛了几口水后慌了神,也不管其他的了,伸手抓住啥就是啥。

蔺阑之闷哼一声,表情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他也慌了,迅速伸手把人从水里捞起来,让她靠着浴池边缘后,自己飞快起身。

哗啦一声,江晚楹被水溅了一脸,模糊间只看到蔺阑之抓着外衣就裹了起来。

穿好衣服后,蔺阑之深呼吸了好一会儿,这才咬牙道:“谁让你来的?”

江晚楹把自己沉入水里只留了个脑袋,心虚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你信吗?”

“你——”蔺阑之气得当即转身,可瞥见江晚楹搭在浴池边那两截白皙的手臂后又立马转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刚才她心里大喊的那些话,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让惊羽来接你。”扔下这句话后,蔺阑之逃似得离开了浴室。

眼看着门紧紧关上,江晚楹这才慢慢冒出头,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窗纸上倒映的人影。

她无意识的蜷了蜷自己的手,暗自回味:

刚刚是不是抓到蔺阑之的……

(づ︶ど)咦~~~好难为情哦~

罒ω罒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蔺阑之的身材真好啊。

脸上的温度不断攀升,热得江晚楹有些呼吸不畅。

她连忙撑着浴池边缘上浮了些,喘了几口气后,还是觉得臊得慌。

好可惜……居然不行了!

可恶啊!作者是不是有什么癖好,非要给他这么个设定!

嘤~都穿书了,我想睡个美男也不行吗?

系统,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地道吗?员工福利都没有?

系统捂住耳朵:不堪入耳,不堪入耳啊……


春熙苑。

惊羽坐在台阶上,双手杵着下巴,正乖巧的等着江晚楹洗澡。

“惊羽,主子让你去听玉轩把公主接回来。”被派来的惊蛰站在房顶上,朝她扔了一片叶子。

惊羽先是愣了一秒,接着反应过来后不悦道:“你是酒喝多了还没醒是吧?公主在沐浴,什么时候去听玉轩了?”

惊蛰哪知道江晚楹啥时候去的,他只知道主子刚进去沐浴没一会儿,然后就衣裳半湿的出来让他过来叫人的。

想到这,前一秒还漫不经心的惊蛰脑中猛地闪过什么。

“我靠,七公主胆子真大,居然敢趁主子沐浴的时候偷跑进去!”惊蛰当即转身就准备回听玉轩,还不忘催促道:“你快点,去慢了,七公主就要没命了!”

惊羽站起身,正想骂惊蛰是不是傻逼时,也发现了不对。

她先去敲了敲门:“公主,公主您洗好了吗?”

里面一片安静,没人回答。

惊羽:不会吧?七公主什么时候跑去找主子的?难道是她去烧水的时候?

她还是觉得不太可能,直接推门进去,发现人还真是不在!

夭寿了!

这个七公主怎么如此胆大包天啊!

惊羽着急忙慌的扯了一件披风抱着,脚下生风,直接轻功前往。

来到听玉轩的时候,蔺阑之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惊蛰和惊云站在旁边,见到惊羽的时候,两人挤眉弄眼。

“主子,属下来接公主了。”惊羽无视他俩,来到蔺阑之面前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

她真怕,接回去的是具尸体啊。

这要是以前那些不长眼的人也就罢了,但对方是公主,主子不会真给杀了吧?

“人在里面。”蔺阑之朝浴室的方向给了个眼神。

惊羽脸上的淡定有些维持不住,步伐也有些沉重的往浴室走去。

她想,七公主敢闯主子的浴室,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来到门口时,惊羽在心里做了建设后才推门。

“惊羽,是你吗?”

里面还泡在水里的江晚楹听到推门声后,冒出脑袋问道。

“?”惊羽诧异:居然没死?

“公主,您……”快步饶过屏风,就看到江晚楹泡在水里,一脸尬笑的看着她。

“您怎么来主子这了?”惊羽很想知道。

江晚楹心里苦笑,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好死不死的出现在这里。

还是在蔺阑之洗澡的时候。

可她总不能和惊羽说,自己是被系统给的道具传送过来的。

“我嫌那个浴桶太小,所以就来借你家主子的浴池用一用。”

惊羽:“……”

理由虽然牵强,但眼下好像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紧接着,惊羽就发现,江晚楹没有衣服。

“我得衣服……那啥……穿不了了。”江晚楹心虚的胡扯着。

却不知,自己胡扯的理由,给惊羽心底埋下了不得了的东西。

等她跑回春熙苑拿了衣服过来,白煜也被叫了过来。

“天都黑了,你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要闹了。”白煜打着哈欠,一边揉眼睛,一边说道。

话音刚落,江晚楹已经穿上衣服从浴室出来。

蔺阑之头也不抬,淡声道:“重新给她包扎伤口。”

白煜:“?”

大哥,我是你家的专属大夫吗?!

而且,你不是不行吗?为什么你的小妻子会从你的浴室出来啊?

白煜吃瓜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看得江晚楹脸上刚降下去的热度又升了起来。

再看蔺阑之,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周身的气压还有点低。

江晚楹坐到他对面让白煜重新包扎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他身上不断往外冒的冷气。

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是因为被我摸了那里?

江晚楹这么想着,眼睛也不受控制的往他某个位置瞟去。

哎,看来是因为被我洞悉了他身上的缺陷,所以自卑了?

我要不要安慰一下,其实跟他做姐妹也不是不行哈……

我这个人很开明的,不会因为那个就鄙视他。

蔺阑之确实气得不轻,是被字幕内容气的。

他猛地起身,语气冷硬:“包好了就立马走,以后不准擅自来这里。”

江晚楹眨巴着眼睛,心虚的哦了一声。

不来就不来嘛,说的这么严重,以后你求我来,我都不来!

彼时,将军府。

赵月华回到家中时还有些心有余悸。

站在门口看着送她回来的马车往回走时,心头除了后怕,还有一丝不解。

七公主处心积虑的下药,怎么又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阿月,阿月!”

身后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赵月华转身就看到自己的哥哥满脸焦急朝这边跑来。

“哥,怎么了?”

赵刑紧张的打量着她,确定没事后这才松了口气:“回来就好,母亲都快急死了。”

赵月华有些茫然:“出什么事了吗?”

赵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往外面看了一圈,然后拉着赵月华往家里走。

一路上,赵刑把芳华苑内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最后还庆幸道:“还好你没去花宴,父亲最近特意交代过,让咱们避着些太子他们。”

可在赵月华听来,却犹如雷击。

她拉住赵刑,喃喃道:“哥,我去花宴了,还被人下了药。”

“什么?”赵刑吓得神情一变,立马抓着激动大喊:“是谁?跟哥说,哥去砍了他!”

“是七公主……不对,是七公主救了我。”

如果她没有被带走,而是去了厢房,那出事的就是自己!

赵月华此刻才反应过来惊羽那句被打断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七公主把她带回望月居,是帮她避开了一场冲着自己来的阴谋。

可她做什么了?

她不仅骂了七公主,还把人推下了台阶……

七公主那时的手满是血……

赵月华越想,心里越发自责。

“你要去哪?”赵刑拉着转身要走的她。

赵月华咬着唇:“去望月居,给七公主赔罪。”

“不行!”赵刑立马拉住她:“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崔家二小姐被七公主陷害差点失了清白。”

“你要是这个时候再去找她,会给公主惹麻烦的。”

赵月华隆起眉,有些无措:“那怎么办?我今天说了好难听的话,七公主一定很难过的。”

赵刑正想安抚她,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就看到父亲行色匆匆的走来:“快带月华出城,太子妃往将军府来了。”

“恐怕来不及了!”赵刑神情肃然:“出城的路只怕早就被他们堵了!”

赵将军脸色难看:“那就跟他们撕破脸,为父绝不会让你妹妹嫁入崔氏!”

赵刑:“父亲,或许有一人可帮我们!”

赵月华和赵将军异口同声:“谁?”

“七公主!”


院中,蔺阑之一身墨青色长衫,背对着她站在湖边的秋千旁。

秋千是江晚楹让惊蛰和惊云帮忙搭的,后面还让惊羽去拿了些纱帐,弄了个小小的顶棚,整个少女心拉满。

平时不出门的时候,江晚楹总喜欢坐在上面晃悠悠的吹风打发时间。

这会儿秋千旁还摆着一张小案几,上面有几盘精致的糕点,和一壶花茶。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蔺阑之的目光从案几上收回,转身看着走来的人。

江晚楹慢悠悠的来到秋千上坐下,一荡一荡的,还没等她开口,蔺阑之便递过来一封信。

“这是什么?”

蔺阑之淡声道:“自己看。”

江晚楹一脸狐疑的接过来,然后展开一看,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可尴尬的是,她不认识这里的字啊。

“……”

我要如何委婉的告诉他,我不识字?

那样会不会显得我傻啊?

不对啊,七公主就是个草包,不识字应该很正常吧?

江晚楹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捏着手中薄薄的纸,脚趾头已经尴尬的扣地。

蔺阑之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小鬼居然不识字。

他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江晚楹已经蹭的从秋千上站起来,啪一下把信纸拍在了蔺阑之的胸口。

“蔺阑之,你存心找我麻烦是不是?你明知道我胸无点墨,还给我看这么复杂的东西!”

嗯,先发制人!

江晚楹说完,压着信纸的手心还不自觉的稍稍摁了摁。

唔……⁄(⁄⁄•⁄ω⁄•⁄⁄)⁄,胸肌不错,手感挺好!

看来他身材保持的不错哟~

蔺阑之眉心突突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信纸随之飘落,直接落入水中。

“!?”江晚楹收起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下意识上前去捞。

刚躲开的蔺阑之担心她一头栽进湖里,急忙伸手抓着她:“小心点。”

手腕上强有力的抓感让江晚楹感到一阵酥麻,接着就虚虚落入一个怀抱里,耳畔全是呼吸声和心跳声。

女子身上淡然的馨香阵阵涌入鼻腔,像丝丝缕缕的细线将蔺阑之整个缠绕住。

江晚楹不敢动,蔺阑之亦是。

任由清风将两人的气息裹挟,脚下的影子交缠。

不远处躲在梁柱后的赵月华看到这一幕差点激动的尖叫,拉着身边的惊羽一个劲的原地跺脚。

惊羽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毕竟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主子没有排斥女子的靠近。

“主子!主子!太子妃到……”

惊蛰冲进院门,看到湖边的一幕后,没说完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也正是他的到来,让两人立马从暧昧不清的氛围中回过神来。

江晚楹立马从蔺阑之的怀里跳了出来,一副我很忙的样子,看看天看看地:“咳……今天这太阳有点毒……”

蔺阑之也有些微尬,一双手放也不是,抬也不是。

不过到底是权倾朝野的首辅,心态调整得飞快。

“继续说。”不出几秒,他又恢复平常那清冷的样子。

惊蛰迅速收起心中的惊讶,回禀道:“太子妃已经到了,正往听玉轩去。”

闻言,蔺阑之不悦的皱了皱眉,冷声道:“把人带去前厅。”

江晚楹听到太子妃来,也顾不上尴尬,严肃的问道:“她来干什么?”

蔺阑之睨了眼她,随即将视线移到不远处的赵月华身上。

“真是阴魂不散!”会错意的江晚楹烦躁的骂了一句,接着继续说:“我跟你去,本公主倒要看看,她还能作什么妖蛾子!”

说罢,又交代惊羽:“惊羽留下护着赵小姐,要是有人敢趁机动手,杀无赦!”

江晚楹也不等蔺阑之,说完就气冲冲的往外走。

惊蛰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家主子,只见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迈步跟了上去。

听玉轩。

本想把人拦下带去前厅的,可惊蛰还是晚了一步,等江晚楹和蔺阑之来到时,太子妃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身后站着一名侍女。

石桌上放着一盘棋,此刻她正独自对弈。

看到有人擅自动了自己的棋,蔺阑之脸色微变,浮起一层不悦。

江晚楹则是贱嗖嗖的走上前,双手撑在石桌上:“太子妃怎能不经允许就擅自到男子住处,也不怕被有心人出去瞎传,到时候太子哥哥那可解释不清楚呀。”

“不过有本公主在,旁人也说不得什么闲话。说说吧,太子妃私下寻我夫君,有何贵干啊?”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遮掩了啊,江承轩也不管管,难不成是清楚自己头上已经绿了?

管他头上绿不绿,反正我头上不行!

“放肆!”站在身后的贴身侍女一个箭步上前,不悦的呵斥。

江晚楹抬眼看向那名侍女,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泛着冷光,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一个侍女,也敢在本公主面前叫嚣,谁给你的胆子!”

教训完侍女后,江晚楹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太子妃,继续道:“太子妃怎么连个下人都训不好,不如本公主替你好好管一管?”

侍女慌了神,连忙看向自家主子。

七公主在宫里惩罚下人的手段还在盛传,凡是落到她手里的,无一能活着出来。

她也是仗着自己是太子妃身边的人,这些年在外也嚣张惯了。

一时间忘了眼前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恶毒。

太子妃目光淡淡的看向江晚楹,表面波澜不惊,实际心底已经气得发疯,连捏着棋子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她没搭理江晚楹,而是看向蔺阑之,冷声道:“蔺大人就是这么管理后宅的?”

江晚楹抢在蔺阑之的前面开口:“本宫是公主,即便是嫁给了他,也照样尊贵无比。我不管他都不错了,他还想管我?”

蔺阑之:“……”眼下还是不说话为好。

“……”太子妃是真的没想到,成婚后的江晚楹比以前更胡搅蛮缠。

以前她还能尊称自己一声嫂嫂,如今却是半点尊敬都没有。

可偏偏太子妃拿她没办法,兰贵妃盛宠不衰,若真把她惹急了,这疯子指不定真会做出什么来。

想到自己今天来到目的,太子妃忍了又忍,继续无视江晚楹:“蔺大人,之前本宫跟你的约定,何时兑现?”


江晚楹甩开身后的人,一路狂奔回到春熙苑。

刚到院子里,还没喘几口气就听到赵月华发火的声音。

“滚开!”

偏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赵月华甩开来扶她的侍女,跌撞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可脚步虚乏,迈过门槛的时候绊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看得出,迷药还未完全解开。

“哎呀,你小心点!”江晚楹快跑过去想要扶她。

刚碰到她,赵月华恼怒的一把将人甩开。

江晚楹没设防,被她这么一推,整个人往后滚下台阶。

“嘶——哎哟!”一阵翻天覆地,江晚楹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没反应。

赵月华先是一惊,但更多的是被算计的愤怒。

她想不明白,自己从小在边塞长大,与京中这些小姐尚未未有过什么过节,更别说一直在宫里养着的七公主。

结果她刚回来,这算计就落到头上了!

想到这,赵月华一张脸气得涨红,满眼怒火的瞪着她:“难怪都说七公主嚣张跋扈,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给官家小姐下药,还将我掳到这来,你想干什么!”

愤怒的质问声让江晚楹耳朵嗡嗡的,她跌坐在地上,身上疼得厉害,抬手一看,手心全是血。

惊羽手里拎着食盒来到时,就看到这一幕。

虽然不喜欢这个七公主,但作为贴身侍女,她还是紧张的跑过去。

“公主,您没事吧?”话音落下,惊羽看到她满是血的手心时,眉头狠狠皱起,抬头看向一旁还在呆愣的侍女。

“愣着干什么,去请白先生过来!”

侍女慌忙的点点头,然后飞奔去请白煜。

等惊羽扶着江晚楹站起后,这才看向赵月华,语气不善道:“赵小姐这是做什么?我家公主怎么招惹你了?”

赵月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冷笑道:“哼,都给我下药了,在这里装什么?”

惊羽:“谁说是我家公主下的药?明明是——”

“好了。”江晚楹皱着眉,语气冷淡的打断惊羽:“安排人送赵小姐回去。”

“公主……”惊羽不明白,为什么江晚楹不让她直接说清楚。

江晚楹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我本来就是恶毒公主。”

她不需要解释什么,救她也不过是任务而已。

等惊羽安排人送赵月华离开后,白煜跟蔺阑之也闻讯赶来。

“这点小伤都要请我过来?”白煜有些无语。

“怎么了?大夫看诊还要分大伤小伤吗?这就是你的医德?”江晚楹本来就不爽,听他这么说,直接怼了回去。

白煜没生气,反而被她逗乐,混不吝往旁边一坐,翘着二郎腿:“蔺阑之,看看,这就是你媳妇儿。”

蔺阑之却一直看着惊羽正小心的给她擦拭手心的血迹,对白煜的话充耳不闻,低声问道:“怎么伤的?”

“不小心摔的。”江晚楹在惊羽开口前说道。

蔺阑之显然不信,但看着她的态度,也不打算说实话。

他面无表情的睨着她。

江晚楹扭头不看他,撇着嘴,一脸不高兴。

瞪我也没用!

呜呜呜,身子疼。

屁股也好疼,坐不住了。

蔺阑之看了一会儿,暗暗叹气后,直接跟白煜说:“给她包扎。”

“……”白煜嘴角狠狠一抽。

他堂堂神医,居然被人当成普通大夫使唤!

蔺阑之才不管他,眸色冷淡的瞥了眼,意思很明显了。

“行行行,我来我来。”

白煜投降,上前把惊羽挤开后,任命的给江晚楹处理伤口。

手心的伤看着吓人,实际也挺吓人的,口子很深,像是被什么划的。

白煜清理了伤口里的木枝碎屑,上了药,又小心的给她包扎。

“接下来几天都别碰水,每天换药就行。”

江晚楹看着被裹成猪蹄的爪子,心里爆哭:好丑!

看她还有心思嫌弃包扎的丑,蔺阑之偏开头,抬手掩着微勾的嘴角。

“好了,既然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蔺阑之和白煜没在春熙苑逗留太久,但临走的时候,却叫走了另外两个侍女。

春熙苑外,蔺阑之负手站在一侧,神情冷冽:“说吧,公主是怎么伤的。”

两个侍女胆战心惊的低着头,不敢撒谎,就把赵月华推了江晚楹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煜嘴里叼着一根草,听了后,挑了挑眉:“七公主没解释?也没发飙?”

侍女:“没有,惊羽姑姑准备解释的,但殿下拦住了。”

白煜:“啧,这个七公主有点意思,如果是别人,只怕恨不得大肆宣扬了,毕竟赵家可是手握兵权。”

嘀咕完,他用肩膀撞了撞蔺阑之:“你说关于七公主的那些传言会不会是假的?”

蔺阑之敛眉,没搭理白煜,而是让侍女回去。

白煜看着已经往回走的蔺阑之,追了上去:“哎,你怎么还是这死样子,跟你说话真费劲。”

蔺阑之:“费劲就搬出去。”

白煜:“……”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彼时,东宫。

因花宴上发生的事情,江承轩迁怒,太子妃刚回来就被人请去了书房。

伺候的宫人们全都被赶了出来,一干人都瑟瑟发抖的候在门外。

紧接着,里面就传来江承轩的怒骂,以及太子妃低啜的声音。

书房内,太子妃跪在地上,刚梳好的发髻又散开,左脸颊上赫然因着一个通红的掌印。

“这么好的机会,都被你那个蠢货妹妹毁了,你说,本宫要怎么罚你!”江承轩俯身,伸手掐着太子妃的喉咙,语气阴鸷。

“殿……殿下息怒……”太子妃被迫仰着头,一张脸煞白无色,艰难的说着。

江承轩神情更加难看,几乎从齿缝中挤出:“息怒?搅了本宫的计划,太子妃居然只会让我息怒?”

太子妃抬手抓着那只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眼角全是浸出的生理泪水:“妾身还有办法,替殿下解忧的。”

“是吗?”

她忙不迭的点头,然后跪爬着朝江承轩靠近了些,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太子妃的话,江承轩脸上的神情果然缓和了些。

他歪头看着自己的太子妃,笑容变得十分耐人寻味。片刻后,江承轩松开自己的手,转而抓着她的胳膊把人扶起。

接着,他又变回那个温润的模样,轻声细语道:“方才本宫急了些,太子妃没伤着吧?”

太子妃:“没……没有。”

“那就好,你知道的,本宫只是太心急,怕朝堂上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将本宫逼得太紧了。”

“妾身知道。”太子妃垂着眸,压着心里对江承轩的恐惧。

“那本宫就等着,别让我失望了。”江承轩说着轻轻抚摸了她的脸颊,然后直起身走了出去。

随着身后关门声落下,太子妃这才像泄了气一般,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江晚楹!”片刻后,她咬牙切齿的低喃着这三个字,狠狠道:“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江晚楹不敢吱声,只好装傻,笑得跟没良心的一样。

兰贵妃似乎也不怕江晚楹听到,温柔的拉着她到软榻边坐下,捧着她的脸就一顿端详。

“让母妃瞧瞧瘦了没?”

“蔺大人对你如何?可有欺负你?在宫外吃住可还习惯?”

“上次你替他挡了毒酒,可把母妃吓坏了。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傻事,知道吗?”

兰贵妃嘘寒问暖的说着,看到她裹着纱布的手时,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浓浓的担忧和心疼。

“这是怎么伤的?是不是蔺阑之欺负你了?”

“你别怕,跟母妃说,母妃给你做主!”

兰贵妃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儿,话语轻柔,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不掺杂任何东西的母爱。

江晚楹上次在宫宴上没怎么看清兰贵妃,她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这个陌生的母亲。

可现在见到她,竟不自觉的想要亲近。

看着眼前这个容貌绝艳,年龄不过三十出头的美妇人,江晚楹眼底微微一热。

“母妃,蔺大人没有欺负儿臣,他挺好的。是我贪玩,不小心摔的。”

蔺阑之的府里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也没有让人头疼的婆媳关系,更对她没有什么要求,每天都是在春熙苑吃吃睡睡,偶尔带着惊羽出去逛街溜达。

比她在现实生活中当牛马,起早贪黑还要挨骂强多了。

江晚楹心想,再没有比这更潇洒的日子了啊。

听到她这么说,兰贵妃这才放下心,轻拍着她的手:“母妃知道,一开始你也在埋怨为何非要你嫁给他。”

“楹儿,母妃不愿你的余生是在后宅里跟其他女人勾心斗角,只想你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蔺阑之虽然有疾,但为人正派,行事也磊落。府里没有其他女人,以后应该也不会有。”

“母妃思来想去,以你骄纵的性子,嫁给他,是最合适的。”

“所以别再生母妃的气了,好不好?”

江晚楹听完兰贵妃这番话,不震惊那都是假的。

她一直以为,让七公主嫁给蔺阑之是皇上权衡利弊,不愿他和其他世族联姻才这么做。

没想到,这背后居然是兰贵妃的主意。

而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女儿找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能保证她一生衣食无忧的保障。

抛开蔺阑之不能人道这一点,从各个方面来看,他的确是最优的伴侣人选。

至少在书里,蔺阑之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七公主这个亡妻,没有其他花花草草的男女关系。

但江晚楹暗暗苦笑,兰贵妃精密筹谋,却没算到自己的女儿在婚前受人挑唆而悬梁没了。

不过没关系,她不是过来了么。

以后就让她替故去的七公主孝敬一下这位母亲吧。

“母妃,儿臣没生气了。”江晚楹像个孩子似得扑在她怀里,然后仰着头,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继续道:“儿臣之前不懂事,总让母妃头疼,以后不会了。”

兰贵妃笑得温和,轻轻拍着她的背,然后细心的交代了她一些要照顾好自己的话。

“母妃,儿臣想求您一件事。”跟便宜母亲联络了一下感情后,江晚楹也没忘记自己今天进宫的目的。

兰贵妃抚着她的额角:“什么事?说给母妃听听。”

“将军府的赵二小姐马术精湛,想让她教儿臣骑马。”

闻言,兰贵妃眸色淡了下来,以为是对方不愿,语气有了一丝不悦:“这点小事怎么还要专门进宫找母妃,难道是将军府不肯?”

江晚楹噘着嘴,一脸委屈:“不是,是太子妃总跟我抢人!”

兰贵妃不解:“她跟你抢什么?”

她坐直了身,小脸上挂着不满,嘟囔道:“她非要逼着赵二小姐嫁给崔氏的人,这一嫁人,哪还有时间教我骑马呀?”

江晚楹用一种不知世事的语气说出,落在兰贵妃的耳中,却更令人揣摩。

将军府手握兵权,赵家满门都是忠勋,朝中更是有不少人盯着这块肥肉。

如今晋元帝已经六十,朝中看似平静,实际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伺机而动。

虽然江承轩入主东宫,但兰贵妃比谁都清楚,晋元帝并不看好这个儿子。

又或者说,晋元帝根本不想交权,甚至已经在大肆招揽能人异士,给他炼制不死之药。

而太子妃盯着赵月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替太子招揽党羽。

一个手握兵权的武将,足够成为江承轩手中一把趁手的刀。

兰贵妃心思辗转,已经暗暗有了决策。

“楹儿真喜欢这个赵二小姐?”兰贵妃敛起心绪,柔柔的笑着问道。

江晚楹不了解这个便宜妈,心里也没底。

如果这条路行不通,那她只能去找蔺阑之做交易,又或者再用别的手段。

反正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撒娇道:“母妃,儿臣自幼都在京中,都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但赵二小姐不一样,她在边塞长大,见过的东西比儿臣多了。”

“有她教我骑马,也能给我讲讲外面的风景,儿臣就是要她嘛。”

兰贵妃被她摇得一脸无奈,发髻上的钗子流苏不停晃动。

“好好好,母妃做主,让她给你当老师。”

“真的?”江晚楹高兴的抱住她:“儿臣就知道母妃是最疼我的。”

兰贵妃拿指尖戳了戳她的眉心,宠溺道:“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在宫里陪着兰贵妃吃了晚饭,江晚楹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宫。

也不知道兰贵妃是怎么在晋元帝枕边吹的风,第二天一早,将军府就接到旨意,让赵月华跟在公主身边教她马术。

接到旨意后,赵忠赟和岳氏欣喜若狂,再也不用发愁太子那边的压力了。

望月居,赵月华得知这个消息后,激动的差点哭出声来。

没人知道这些天她心里有多煎熬。

一面担心会因为自己连累了家中,一面又害怕父亲顶不住压力,真就让她嫁入崔氏。

哪怕求到了江晚楹这里,赵月华都没有万全的把握。

但现在有了圣上的旨意,不说长远的,至少眼下她不用再担惊受怕。

“多谢公主庇佑,臣女日后定会以命相报!”

赵月华红着眼,万分感激的跪拜叩谢。

江晚楹还是不太适应被人跪来跪去的,连忙伸手扶着她,无奈道:“别动不动就把命给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真要报答,那就努力成为大将军,以后换你罩着我。”

赵月华眼中泛着水光,重重点点头后,承诺道:“公主放心,臣女一定!”

惊羽停在门口听到两人的约定。

她怔怔的看着江晚楹,心中某些成见,也在悄无声息的改变。

惊羽敛起心神,往里走,轻声道:“公主,主子在外面等您。”


室内的烛火被夜风吹得忽闪忽灭,白云道长盯着桌上沉甸甸的袋子,眼中闪着寒光。

他没有回答崔婉怡的话,而是伸手解开袋子上的绳子。

哗啦啦——

一锭锭闪着金光的金锭子从里面滚落出来。

白云道长漫不经心的捡起一块在手中掂量着,意味不明的说着:“小姐拿这么点钱就想买公主的命,未免太痴心妄想了。”

原本胜券在握的崔婉怡听到这话,嘴角的笑容瞬间淡去,冷声道:“道长嫌少?”

白云道长轻哼,语气散漫::“贫道随便炼一颗丹药都能卖千两黄金,何必为了这么点冒险?”

崔婉怡攥紧拳头,牙齿切了又切。

这些钱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都是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私房钱!

眼看单用钱已经解决不了,崔婉怡心中挣扎了一番,只好亮出自己的身份。

“道长初到京中可能还不知道,在这京城里除了皇室,就是崔氏最大。你确定,要与崔氏为敌么?”

闻言,白云道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面上却立马摆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小姐是崔氏之人?”

崔婉怡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没错,本小姐就是当今太子妃一母同胞的妹妹,崔二小姐。”

白云道长站起身,语气带了一丝惶恐:“贫道不知小姐竟是崔家人,还请崔小姐莫怪。”

看着眼前的道士那放低的姿态,崔婉怡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她轻呵一声,话语中带着不屑:“不必,本小姐没那么小气。只不过方才说的事,还请道长再考虑考虑。”

白云道长垂着头,满是褶皱的脸被烛光照得一半在阴,一半在明。

他有些为难:“崔小姐也知道,七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贫道觐言时都是谨小慎微,生怕惹怒圣上。”

“取心头之血这事,陛下也再三叮嘱莫要伤及公主性命,若贫道应了小姐,圣上那边可不好交代。”

“这有什么难的?”崔婉怡侧身,一张脸隐在兜帽下,显得有些阴森:“本小姐来之前已经查阅过相关书籍,炼丹一术取血时都会用特制的匕首,匕首的宽度,长度都有讲究,既能取血,又不伤及性命。”

“如今距离祭天大典还有十日,道长应该还有时间重新打造一把为七公主量身定制的匕首吧?”

崔婉怡阴凄凄的说着,抬手在自己的胸膛处比划道:“只需要再长那么一寸,到时候道长只需同圣上说公主的心脏与旁人有异。”

“本小姐相信,跟陛下追求的长生相比,一个公主的命,不算什么的。”

白云道长听完崔婉怡的话,默了几秒后,低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崔小姐果然聪慧,崔氏一族不愧是历代后位当选最多的世族。”

崔婉怡听不出白云道长这话中的讽刺,反倒是有些得意。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崔婉怡顿时不悦起来。

白云道长把散落在桌上的黄金重新装进袋子里,遗憾道:“不过,贫道恐怕不能答应小姐。”

“为什么?”崔婉怡冷脸,厉声追问:“是嫌钱不够多?还是觉得崔氏不够资格让你攀附?”

“小姐有所不知,在此之前,贵妃娘娘也来找过贫道。”

听到这话,崔婉怡先是愣了几秒,随即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白云道长朝她投去疑惑的眼神。

崔婉怡笑着道:“那个贱人不会是来求你保住江晚楹的命吧?”

听到贱人两个字,白云道长眼中划过一抹厉色,转瞬即逝。

崔婉怡收起笑,随即阴森森的说道:“道长,趁本小姐还有耐心跟你谈条件的时候,你最好认真考虑是要选崔氏,还是选那个女人。”

“若是贫道都不选呢?”

崔婉怡沉下脸,眼中盛满了阴狠,咬牙道:“不选,那就等着陛下治你个欺君之罪。”

白云道长直勾勾的盯着崔婉怡,没有被她的话威胁到:“贫道何来的欺君之说?”

崔婉怡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她抬步走近白云道长,压低了声音在他身旁低语。

刹那间,那双淡漠的眸子瞬间凝住。

“本小姐给道长一天时间考虑,若是同意,派人送信前来。”

说罢,崔婉怡转身往外走,留下白云道长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好半晌儿,白云道长沉声喊了凌霄进来。

“师傅,可是要去解决刚才那个女子?”

凌霄闪身进来,眼中一片杀意。

“去查,查七公主到底是不是晋元帝的女儿。”

凌霄眼中的杀意一滞,换上了茫然:“啊?”

这还有什么好查的,难不成兰贵妃还有那么大的胆子,给皇上戴绿帽子不成?

白云道长却不理会他的疑惑,继续道:“盯着崔婉怡,她或许知道。”

凌霄回过神,立马应下:“弟子明白!”

等凌霄走后,白云道长转身盯着崔婉怡送来的那些金锭子。

方才他拿起掂量的时候,这些金锭子的底部都印着官印,跟朝廷拨款救灾羌州的是同一批。

他冷笑,羌州百姓因洪灾早已哀鸿遍野,结果崔氏拿着这笔钱在京中风生水起。

真是好得很呐!

可思绪一转,他又想起崔婉怡放在压低声音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

“若陛下知道七公主不是自己的血脉,结果道长却卜卦说江晚楹的血是炼丹最好的药引,这不就是欺君吗?”

江晚楹不是晋元帝的女儿?

这个念头在脑中盘旋,渐渐与白天兰贵妃那句‘若不是陛下血脉’重合。

若只是崔婉怡一人之言,他完全可当成对方以此威胁自己。

可是连兰贵妃都这么说,那江晚楹的身世就存在问题了。

到底是谁?

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给天子戴绿帽子?

白云道长扶额,脑海中全是江晚楹那不着调的模样。

这么想着,他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江晚楹居住的院子。

刚踏进院子,暗处守着她的影卫就已经警惕起来。

白云道长步伐一滞,眼睛迅速扫向小院的四处,这小小的院子里,竟有十几个武功高深的影卫!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