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这株给你。”
繁姨捧起其中一个瓷盆,花瓣在夜风中轻轻颤动,渗出几滴晶莹的液体,“你上次教我的光照调节法可灵了,花苞三天就冒出来了。”
“您太客气了。”
云妨开口,老人转身推动小车,银发在悬浮梯的光影里忽明忽暗,“等我的铃兰开了,给你摆满窗台,可好看了。”
而此刻在顶层公寓里,裴徊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修剪着蝴蝶兰枯叶。
监控画面里,云妨在培育室里苍白的脸色让他握剪刀的手微微收紧。
茶几上的全息日历显示着倒计时:距离第七次记忆重置,还有47小时。
男人身旁的光脑屏幕上,记录时间在半年前的一条赫然写着:“第1783次尝试,他依旧没有记起我,但这次他多记住了蝴蝶兰的养护方法,或许.…..”可以将蝴蝶兰作为记忆锚点,为云妨指引补全记忆的方向。
2 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狠心屏幕泛起的光在云妨视网膜上流转,他第三次刷新光脑通讯录。
置顶联系人“裴徊”的头像明明灭灭,却找不到任何聊天记录,记忆像被切割整齐的全息投影,空白处只剩灼烧的痛感。
遗忘综合症带来的迷雾又一次笼罩大脑,那些缺失的片段在意识深处翻涌,如同深海里闪烁的磷光。
云妨将发烫的光脑倒扣在膝头,蝴蝶兰培育日志的纸页被他无意识揉出褶皱,云妨沉思许久,想把注意力放回到培育书上去,可男人那双香槟粉的眼睛温柔地注视他时的模样却时时刻刻萦绕在他脑海。
那实在太熟悉,太熟悉。
云妨总有一种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他觉得,他要再见一次男人。
不管是这种感觉的缘由,还是那灼热的后颈,亦或者只是心中的渴望,他都还是想见到他。
消息栏里的消息修修改改,他要怎么说呢?
说对不起我把你忘记了,我们之前是不是朋友?
这条被云妨否定了。
还是说对不起我忘了你,但我觉得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把你置顶了,虽然感觉本来就该就在置顶栏里……,还是说对不起……云妨修修改改,删删又添添,他莫名开始难过,翻来覆去一句抱歉就能概括,这让他觉得其他什么话全像是对他擅自忘掉重要之人的辩解,让人怎么都觉得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