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了一般。
“换竹炭来。”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和决绝。
她推开雕花木窗,任雨水打湿绣着兰草的衣袖。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让她感到一丝清醒,但三日前未时三刻的画面仍在眼前晃动,如同一幕幕无法忘却的电影。
礼部张贴的杏榜前,人群熙熙攘攘,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然而,陈砚秋青灰色的尸体却被悬挂在槐树枝头,像一只破败的风筝,在风中无助地摇曳。
他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双眼圆睁,仿佛死不瞑目。
他腰间的玉佩被换成“舞弊者诛”的木牌,那木牌在风中发出“啪啪”的声响,仿佛是对命运的控诉。
垂落的右手食指分明指向太师府方向,那僵硬的手指,像是一道无声的指向标,揭示着背后隐藏的阴谋。
沈昭雪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她不相信陈砚秋会是舞弊者。
他是那样正直善良、勤奋好学的人,为了科举付出了多少努力,她都看在眼里。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读书,夜晚在微弱的灯光下苦读到深夜,为了一篇文章反复修改,精益求精。
他的梦想是通过科举实现自己的抱负,为百姓谋福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舞弊呢?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他,而这个阴谋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势力。
茶案上的水沸声将她惊醒,银瓶素练般的第二沸恰好达到最佳温度。
沈昭雪执起茶壶的手突然顿住,在蒸腾水雾中看见倒影。
那不是她,是个鬓角染霜的华服妇人,正将药粉撒进青瓷茶盏。
那妇人的眼神阴鸷而冷漠,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沈昭雪的心中一惊,她认出了这个妇人,正是太师府的夫人。
看来,这一切果然与太师府脱不了干系。
“啪!”
茶盏被扫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侍女们慌忙跪倒,她们从未见过素来温婉的小姐如此失态。
却见沈昭雪攥着碎瓷片,鲜血顺着指缝滴在雪浪纹的茶席上,绘成诡异的红梅。
那红梅鲜艳欲滴,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仿佛是命运的血花。
“备车,去崔府。”
沈昭雪将残砚按在伤口处,冰凉的玉石让混沌的思绪骤然清明。
陈砚秋最后的口型在记忆中浮现,那是《盐铁论》里的半句:“山林不能给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