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老蒋马二蛋子的其他类型小说《北派阴阳先生,但身捆出马仙:老蒋马二蛋子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蓝冠鳕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几天我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这个炎热的午后,一个种地的四十多岁庄稼汉找上了门。这庄稼汉火急火燎的,一进店就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红布包,往棺材上一放,红布一打开里面是一沓子的钱。庄稼汉大名叫刘三喜,家住十几里外的大洼乡。一进门,就要喊我师父林瞎子救命,说他媳妇撞邪了,人已经在炕上折腾的不行了。我跟他说我师父出门了,我也找不着,刘三喜一听,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那咋办那...啊啊啊...俺孩子才三岁啊...他娘没了丢下我爷俩儿可咋活呀!......”眼前四十多岁的汉子倚着一口棺材,急的直哭,十里八乡一左一右谁不知道我师父林瞎子的大名,这汉子一副今天请不到我师父,他就赖在铺子里不走了的架势。看着刘三喜拍在棺材上厚厚的一摞钱,我的...
《北派阴阳先生,但身捆出马仙:老蒋马二蛋子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没几天我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
这个炎热的午后,一个种地的四十多岁庄稼汉找上了门。
这庄稼汉火急火燎的,一进店就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红布包,往棺材上一放,红布一打开里面是一沓子的钱。
庄稼汉大名叫刘三喜,家住十几里外的大洼乡。
一进门,就要喊我师父林瞎子救命,说他媳妇撞邪了,人已经在炕上折腾的不行了。
我跟他说我师父出门了,我也找不着,刘三喜一听,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那咋办那...啊啊啊...
俺孩子才三岁啊...
他娘没了丢下我爷俩儿可咋活呀!......”
眼前四十多岁的汉子倚着一口棺材,急的直哭,十里八乡一左一右谁不知道我师父林瞎子的大名,这汉子一副今天请不到我师父,他就赖在铺子里不走了的架势。
看着刘三喜拍在棺材上厚厚的一摞钱,我的心也活了,顾不得林瞎子临走时候的嘱咐了,试探性的问道:
“叔儿,你先别哭了。
要不,我跟你走一趟?”
坐在地上的刘三喜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我:
“你...能行吗?
你能行吗?”
咋地,他还瞧不起我,再怎么说我也跟着林瞎子学徒五年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撞邪了基本都是那点事儿,被亲戚朋友的清风或是烟魂缠上了,清风还麻烦点,一般都是横死之人,送走得费点功夫。
要是烟魂那就更简单了,晚上十字路口烧点纸儿送送一般就好了。
但听这刘三喜描述,他媳妇儿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估计大概率是撞上清风了,准备好头发指甲,卷上生辰八字,给她烧个替身,基本就能解决了。
想到这儿,我腰杆子不自觉硬气了起来,瞅着眼前这个耷拉眼皮看人的刘三喜,我心里一股火腾就上来了:
“咋地,我师父不在家,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要不,我就走一趟去你家瞅瞅,好歹我也跟着学了五年手艺。
要不,你就赶紧走吧!”
刘三喜一听,态度立马软了下来,一把抓起票子就往我兜里塞,求着我跟他走一趟...
就这样,我收拾上两个纸人,几张黄表纸,把棺材铺子上板子关了张,一屁股坐在刘三喜的三蹦子上,直奔十多里地外的大洼乡。
年久失修的黄土路不下雨都坑坑洼洼,刘三喜就快把车开飞起来了,一路上把我的屁股颠成了八瓣。
等到了刘三喜他家天已经擦黑儿了。
石头垒成的小院中间两间砖瓦房,铁链子拴着一条大黑狗瘦得皮包骨,旺旺朝我直叫。
一进屋,酸菜缸混着大酱味儿直呛鼻子。
他家西屋的门紧紧锁着,隐约从屋里传出小孩的哭声。
东屋炕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穿着红袜子裹着大被在炕上直打滚。
眼前的妇女就是刘三喜媳妇了。
这女人此时双眼通红,整个眼球都是吓人的红血丝,手脚拿绳子绑着,乱糟糟的头发让汗浸湿成一缕一缕的,贴着头皮,嘴里呜呜咽咽的叫唤个不停。
这女人目前的情况好像有点严重。
我回忆着林瞎子以往都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
以往碰上撞邪比较严重的,林瞎子都是先捏捏撞邪人的耳朵,男左女右,一般耳朵要是软的,问清主家撞邪缘由后烧个替身送送就行了。
如果要是主家也不知道缘由,那就得麻烦点,阴阳先生得亲自问灵,最简单的问灵方式,也是最常见的就是立筷子。
这立筷子的方法源于古时候道家的扶乩之术,是将繁杂的形式简化再简化后的产物。
而在我们东北,区别于道家的手段,那些真正有本事的马家弟子,在问灵这方面则有更简单高效的手段,请仙上身,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但是目前我还没正式顶仙儿出马立堂口,马家的手段我是不会的。
我刚想凑近了看看,去捏捏刘三喜媳妇的右边耳朵。
突然,一见到我这个生人,这女人就像条疯狗一样猛的起身,朝我扑来!
她手脚虽绑着,身体却猛的像弹簧,这一扑直接扑到我脸上,张着大嘴差点咬到我的鼻子,她脑瓜子像一头铁锤,实实的撞到我脑门儿上。
我只感觉脑袋嗡了一下,身体被撞得向后一仰摔在地上。
一旁的刘三喜吓傻了,我被撞了他才反应过来,赶紧上炕按住他媳妇儿。
我坐在地上,捂着脑袋,耳朵一阵嗡鸣,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炕上,刘三喜媳妇正对着刘三喜儿又抓又咬,嘴里还骂着脏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赶紧起身上前帮忙,一把将她媳妇的两条胳膊按在身下。
就这样,我按胳膊,刘三喜按腿,俩大老爷们使出吃奶的劲儿,勉强控制住了这个女人。
趁此机会,我找准时机,把手伸向这女人的右耳,一摸。
坏了!
这女人的耳朵是硬的!
我心里一惊,反复又摸了几遍,真是硬的,冷冰冰的像个冰坨!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我跟着林瞎子学了五年,撞邪的人见了无数,耳朵都是软的,可从来没见过耳垂这么硬的情况!
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东西?她撞上的要是个清风,那得凶到什么程度,我不都敢想。
这清风带着这么重的怨气找上她,我得怎么化解?
此刻我的心里已经打上了鼓,最终犹豫了半天,起身把手伸向衬衣兜里的那一沓红票子,想要还钱走人。
虽然我很眼馋这个钱,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是真没把握,毕竟我们这一行,是要命的事儿,没把握硬接,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
此时一旁的刘三喜看我已经起身,正面露难色把手往怀里掏。
刘三喜也起身,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四十岁的汉子语气陈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老弟,你看看哥,你听听东屋我家三岁的娃娃还在哭!
老弟!哥求你救救我们爷儿俩,救救你嫂子吧!
哥求求你了!”
刘三喜一哭,我的心也跟着软了。
是啊,媳妇摊上这么个情况,这一家人的日子往后也没法过了。
行吧,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钱我已经收了。
眼下这情况,就算是硬着头皮,我也得把这活儿干完了。
“啊!...”
“啊!...”
棺材飞速来袭!
沿路的众人惊呼着连连躲避!
走在队伍末尾的我还在低头生着昨夜的闷气,等我听到叫喊,一抬头,大红棺材已经到了我脸上!
此时我想躲避已经来不及,这一下要是给我撞到不死也残了!
一瞬间,我闭上眼睛,脚底一滑,往后摔倒在地...
“咚!”
我耳边一声闷...
睁开眼...
自己竟然没事...
眼前的红棺材距离我的脑袋,只有十几厘米。
在我摔倒的地方,裤裆底下正好有那么一根水桶粗的老树桩,在最后一刻把棺材拦了下来...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抬头无意间注意到,晴空上大热的太阳下,眼前的棺材盖儿,惊然丝丝渗出水来!
“咔!”
头顶的晴空上突然一声炸雷!远空一大片乌云袭来!拔地而起的狂风吹得林子里的树枝嘎嘎作响!豆粒大小的水珠自万米高空而下,又是一场大雨倾盆!
这是什么鬼天气!
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很不寻常,总感觉接连的两场大雨似乎是围着棺材下的,里里外外透着邪!
原本的一场送葬被打乱,大雨让本就泥泞的山路更是难行,送葬的宾客乱作一团,纷纷顶着雨往山下跑,陈家人此时也乱了方寸,只等着林瞎子做决断。
林瞎子蹭了蹭棺材盖子上的雨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乌云,语气自责中略有无奈:
“害...
要出事儿啊!
走吧,抬回去...”
......
转眼到了夜晚,又是雷雨交加,暴雨整整下了一天!
别墅大厅,灵堂内。
几个家仆在林瞎子的招呼下,正用力撬着棺盖,林瞎子想查看一下此时棺材里尸体的情况。
“嘎吱...”
厚重的棺材盖子被掀起一条缝,站在一旁的我,顺着林瞎子的目光,朝棺材里那条缝隙看去...
一片漆黑的棺材里,渗入一点点光亮,深蓝色的寿衣映入眼帘...
目光一点点向上挪...
陈老爷双目紧闭,紫青干瘪的脸上沟壑狰狞,右手的食指竟少了一截!整齐的断口渗透着黑血,好像齐刷刷的被人用刀剁了去!
是谁砍下了尸体的手指?疯了吗?看这断口很新,白天棺材旁一直有人,估计就是昨晚的事儿!砍尸体的手指有什么用?有仇吗?有仇该砍脑袋呀!
眼前棺材里既惊骇又诡异的一幕,使得众人面面相觑。
此刻陈家的人只有陈泗源的小妈不在现场,黄昏时吃过晚饭,那女人就不知道干啥去了。
剩下嫌疑最大的就是我师父林瞎子了,昨晚应该是他一直在守着棺材,但我相信不是老头子干的,我师父要尸体的手指头干啥?
大家都很疑惑。
陈泗源和梅姨两人连同我的目光一起看向林瞎子。
林瞎子同样是满脸的疑惑,他同样也想不通有人砍尸体的手指头干啥,这应该不是什么搞邪祟的手法...
这怪事儿也理不清什么头绪...
先抛开手指的事儿不说,此时尸体的情况已经十分危险,用林瞎子的话说,从尸体紫的发黑的皮肤已经煞气凝结成的细密水珠上看,已经化成僵尸。
距离起尸也仅仅只差一线!
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恐慌,这些话是林瞎子把我拉到一旁单独和我说的,现在这尸体已经极其危险,建议今晚别墅里的人立即疏散!
重新盖好棺材盖,林瞎子取出一盏爬满绿锈的青铜灯点燃,压在棺材盖上,这灯是阴阳先生祖传的镇尸灯,每次出活儿林瞎子都随身带着,但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用!
林瞎子神色凝重的向我和众人交待道:
“小方,今夜咱们师徒俩在这儿守夜,只要这灯不灭!
就不会出什么事儿!
你们其他人都离开,明天天亮了再回来!
准备些桃木,天一亮外面的雨一停,这棺材必须烧掉!”
陈泗源点了点头:
“烧吧!
今晚的事儿,只能拜托您二位师父了!
您们二位对我陈家的恩情,我陈泗源都记着...
梅姨,您带着仆人们尽快离开,我陪两位师父再呆一会儿,
也算给我爹守会儿灵,尽尽最后的孝道...”
半夜...
暴雨拍打着玻璃,噼啪作响,窗外电闪雷鸣!
此时空荡荡的别墅里,陈老爷巨大的黑白遗像前,仅剩下我们师徒两人枯坐着守着红棺材。
“嘀嗒...嘀嗒...”
别墅二楼传来的滴水声似人的脚步,棺材盖铜灯里的火苗忽明忽暗...
“啊!”
死寂中,别墅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
紧接着两个陈家的女仆急匆匆的跑进了大厅:
“林...林师父...
您快去看看吧...
车坏在...坏在路上...
梅姨...梅姨她好像中邪了!...”
我一旁盘腿的林瞎子猛得坐起身:
“快!快带我去!”
林瞎子迈开腿紧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我,语气恳求着对两位女仆说道:
“姑娘...你...你们俩能不能留下一位在这儿陪我徒弟呆一会儿,
另一位赶紧带我去看看小梅,没啥事儿咱们很快就回来...”
其中一位单眼皮长相秀气的姑娘神色挣扎着点了点头,看着大红棺材的神情难掩恐惧。
我没有说话,此刻坐在地上的我大概已经知道那天半夜隔壁林瞎子的房间的女人是谁了...
一阵沉默...
我起身看了看林瞎子和两位姑娘:
“不用了,你们都走吧,
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
师父你快去快回...”
之后,林瞎子带着另一位女仆急匆匆的离开了,那位单眼皮的姑娘主动愿意陪我留了下来守着棺材。
总之我很感谢她,具体让她留下来的原因就不问人家了。
漫漫长夜,两个人总不会比一个人难熬。
起初,眼前的棺材让单眼皮的姑娘很恐惧,她低着头,不敢看,一双手抱着肩膀,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两人听着窗外的雨声,我尝试着主动找起话题,说的都是一些:
“你叫啥啊...
你多大啦...
你家住哪啊...”
诸如此类查户口一样没营养的话...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女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你是不是还没谈过女朋友呀...”
说得我一阵脸红...
我确实没有谈过,辍学的也早,离开学校后这五年多就没怎么和同龄人接触了,尤其是姑娘。
女孩比我大两岁,家里也是我们龙江本地的,在陈家做工以及有几年了...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也渐渐多了起来,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
我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身体已脱离了我的掌控,仅有意识和部分感官可以留存。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一条蛇一样钻入漆黑冰冷的水潭,弯弯曲曲的像下游...
不一会儿,手掌摸到了什么什么东西,软乎乎的,是肉。
随后又摸到了一截冰冰凉凉的长条东西,一节一节的,是铁。
两只手抓住那长条的两头,用力一扯,长条扯成了两节。
扛着那坨带着铁的肉爬出了水面。
之后周围又是很多肉在恐惧,在叫喊。
我的身体抓住其中一坨干巴巴的肉扯下了一小块。
感觉我的身体它很饿,拿着那块肉就往嘴里塞。
身体吃饱了,我的意识也随之休眠。
......
当我再次睁开眼,环顾四周,清冷的月亮下此时的陈家大院儿里是一片死寂。
打翻的椅子和满地的鲜血,院子里被搞得杯盘狼藉。
温热的水滴到了我的脸上,林瞎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小方!
徒弟!”
眼前的林瞎子嘴唇发白,面色铁青,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
见我醒了,老头子抹着眼泪,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我的好徒弟!
我林瞎子这辈子值了!
以后你要学啥,我都教你!
呜呜...”
老头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师徒五年我从没见过这臭老头这幅样子,脸上不知是喜悦,还是伤心,抱着我呜呜咽咽的说:
“小方啊!
今天...今天我林瞎子本该死!
是你拿阳寿替我挡了灾啊!
呜呜呜...
这叫我林瞎子,怎么...怎么和你爷爷...
和死去的老嫂子交待啊!
呜呜呜...”
我听明白了,我拿三年阳寿换了黑蛇捆死窍上身一刻钟这事儿,看来林瞎子是知道了,二十五再减三。
呵呵,现在我就剩下四年可活了。
害...
我抬起手,帮林瞎子擦了擦眼泪,有些事儿事到临头,可能就释然了,躲也躲不过,不释然又能咋办呢?
活一天儿算一天儿吧。
我捋了捋湿乎乎的头发,拍了拍林瞎子的后背,笑呵呵的安慰他道:
“师父啊,你可别哭啦,你都多大岁数啦!
不吉利呀!你徒弟离死还有好几年那!
师父你就放心吧,到时候你肯定比我先走!
你要实在不放心我现在就把份子钱给你提前随上,你先花着。”
林瞎子转悲为怒,捏着我的后脖梗边捏边骂:
“你个王八犊子!
跟你师父说啥胡话那!
......”
就在师徒俩坐在池塘边嬉闹之时,我一挪屁股,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直咯大腿。
我摸出来一看,黏糊糊的,竟然是一只人手!
准确的说是一只如同被野兽撕咬过,残缺不全的烂手!
我喉咙一酸,牙缝里的血腥味儿混着肉渣一口呕了出来:
“呕......
咳咳咳...”
看着地上的烂手,我不敢去想在常七爷上我身捆我死窍的时候发生过什么,撅着屁股,肚子里的苦胆都要吐了出来...
溺水的林瞎子看样子已经没事儿了,他起身拍打着我的后背,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不远处池塘边的一棵柳树下。
此时申半仙正半躺着,靠在一棵大柳树下,破烂的紫色道袍下遍布狰狞的伤痕,嘴角往外淌着血沫子,一只胳膊拄着地,另一只胳膊当啷这就剩下半截...
见我们师徒俩仙他走来,申半仙的身子本能的往后退了退,此刻看我的眼神就像见了鬼,瞳孔里爬满了恐惧...
他咬着牙,强撑着抬起另一只手,指着林瞎子:
“你...林瞎子...
我...我真是想不到...
阴阳先生林瞎子竟然...
竟然收了个出马的当徒弟!
道爷我...
今天算是栽了...”
随后又指着我,胸腔起伏,仰起脖子嘶吼着:
“上你身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如此凶戾的妖仙儿你背得动吗!”
我不答申半仙的话。
只是走到他面前,也不废话,一脚把他那只能动的胳膊踩在脚下,抡圆了胳膊就是一拳!
我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申半仙的脑袋上,干巴瘦的申半仙儿差点直接背过气去,抽搐了两下好半天都没了动静...
见我还要打,林瞎子一把拦下了我,摇了摇头:
“杀人偿命,不用你动手。
我和他之间还有观山关,火海关,两关没斗!
阎王那交了生死契约,一方不认输,就不算完。”
缓过气的申半仙听到林瞎子的话哈哈大笑,再次抬起手吃力的朝紫袍子的里怀摸去,摸了半天,颤颤巍巍的摸出来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红色小药丸,混着嘴里的血咽了下去。
片刻后,申半仙身上的血似乎止住了,惨白的脸多少也有了点血色:
“好...林瞎子...
你讲道义,我申五六竟你是条汉子!
今天我欠你们师徒一条命,他日会还!”
申半仙颤颤巍巍的拳头攥起来朝林瞎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林瞎子不再看躺在地上的申半仙,拉着我扭头离去,走了几步,回头朝申半仙说了句:
“行,我们爷俩儿等着你。
还有两关,将来就算我死了。
我徒弟也会奉陪到底!”
我看了一眼申半仙,点了点头,师徒俩大步离去。
身后,远远的听到,申半仙:
“这老陈家的风水,我劝你们师徒一句!
不要动,也不要管!
这潭池子里的水,太深...
一但粘上了...”
申半仙的声音渐渐远去,此时空荡荡的陈家大院空空如也,除了满地的狼藉,不见半个人影,先前看热闹的那些人见出了事儿。
此时都已经逃了,先前那位牛逼哄哄的周镇长和他的那些保镖,也早就开车跑没影儿了。
看看头上的月亮,天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师徒俩也没车,身上都还有伤。
此刻只能踉跄着身子朝眼前的别墅走去,希望陈泗源这小孩能做回他小妈的主,收留我们爷儿俩一晚。
估计他也不会拒绝,毕竟眼下申半仙是废了,他老陈家的白事儿,还有他老陈家的风水,陈泗源身上的死劫,还都得指望我们师徒呢。
“铛铛铛...”
放着门铃不按,我和林瞎子敲响了陈家别墅的大铁门...
老太太生前最喜欢吃的是红烧肉,我让刘三喜赶紧去厨房给我做一碗。
老太太最喜欢穿的衣服是一件花棉袄,刘三喜说那衣服应该还在后院老太太房子里锁着呢。
对了,听刘三喜讲的事儿,老太太生前肯定还喜欢狗,就是狗丢了上火老太太才没的。
都这个时候了,让我回棺材铺取纸现扎一只纸狗肯定来不及了,于是我就让刘三喜想办法,买也好,去坟头挖也罢,赶紧给我整一条纸狗来。
交代完这些事儿,我从刘三喜那拿来钥匙,就奔着他家后院老太太的房子去了。
我来到后院,一路上鸡鸭鹅粪,七拐八拐走了半天,一座不到两米高的土房子出现在我眼前。
看着这房子我有点蒙了,刘三喜不是说分家后花不少钱给老太太盖了间大房子吗?可眼前的房子瞅着没比狗窝大多少。
想想老太太生前住的竟是这样的房子,我这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拿钥匙打开门,我捏着鼻子猫着腰进了屋。
这屋里冰凉的土炕上四处见风,一床破被长着绿霉。
我掀开一个糟木箱子找到了那件花棉袄,老太太的这件衣服很干净,只是看起来穿了太久,洗的有些褪色发白。
我拎着旧棉袄,回前院儿的路上心里犯了嘀咕,这外表胆小忠厚的刘三喜就是这么照顾他老娘的嘛?
走着走着,回到前院儿,迎头就撞见刘三喜正拿着一把杀猪刀,满手是血,把门口的那条瘦黑狗按在石墩子上,一下一下往下刮着狗皮:
“嘿嘿嘿...
小老弟,你要的纸狗哥始终是找不着了。
咱们烧这个狗皮也行吧?...”
胆小的刘三喜?
看着眼前扒皮的刘三喜和淌血的石墩子,我脊背有点发毛,隐隐感觉,今晚搞不好要出什么事儿。
......
今晚送阴的一应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我从带来的两个纸人中挑了那个穿着大红衣裳,画着大红脸蛋儿的纸人,又裁下一块儿黄表纸,沾鸡血写下刘三喜媳妇的生辰八字,卷着几根头发,塞进纸人的肚子里面。
此时东屋炕上躺着的女人已经消停半天了,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一动不动,只是那三岁的孩子哇哇直哭。
我拿着纸人上炕,边念着林瞎子常念的引魂咒,边手拎纸人,在女人的身上画圈,从女人的头顶直到脚踝,左三圈,右四圈。
做完一切,我左手拎着纸人,右手拎着那件花棉袄,出了院门沿着土路朝村子南边走。
刘三喜则是拎着血呼呼的黑狗皮,端着一碗红烧肉,跟在我身后走。
我走边念咒,边随口嘱咐着刘三喜:
“莫回头...
莫回头...
送阴路上莫回头...”
我在前,他在后,一路来到大洼村头,十字路口。
......
午夜村口,乌云遮月,阵阵阴风摇曳着树影。
一棵大柳树下,我把那件花棉袄套在纸人身上,黑狗皮也铺在地上,上面摆着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烧肉,再往肉碗里插上三根香,最后再点上一根蜡烛。
刘三喜实趣儿的跪在那碗红烧肉和纸人面前,邦邦邦的磕着响头,一边磕头,一边为自己,为他媳妇,向他老娘忏悔认错。
我在一旁点上一根烟,靠着大柳树透过树梢,盯着那天上的月亮。
阴风阵阵,吹得烛火忽明忽暗,刘三喜细长的人影被映得形状诡异。
等了许久,乌云散了一刻,月亮漏了出来。
我连忙掏出打火机,走上前给纸人点火。
“咔哒,咔哒...点不着啊!”
我一连点了老半天,打火机的火苗硬烤在那纸人身上,就是不起火,此时纸人外面的花棉袄就像被水浸透了一样,更是点不着。
这情况不对!
我死死的盯着那三根香烛,竟烧成了两短一长!
我暗叫一声不好!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乌云又马上要盖住月亮!
我腿有些发软,头上的汗唰就下来了。
完了,这阴怕是要送不走了!
要出事!
就在此时原本在我身后跪着磕头的刘三喜不知从哪整来一桶汽油,像疯了一样,哗!
一桶汽油直接朝地上的纸人这些东西泼了过来。
汽油一接触蜡烛,火焰,轰!的一下窜起一米多高。
多亏我反应快,看见他泼东西了,第一时间闪到了一旁。
我爬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闻到自己的头发都被燎糊了半片:
“你他妈疯了啊?”
此时的刘三喜根本没搭理我。
他像魔怔了一样,双眼血红。
呆呆的盯着火海里的纸人又哭又笑,一会儿还学狗叫,叫得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完了,完犊子了!
眼前的棘手情况早已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不知道该咋办了,刘三喜现在的情况比他媳妇还疯!
我正想着该咋办呢,就看见那刘三喜像条疯狗一样,开始啃自己的胳膊,咬的满嘴是血,嘴里边嚼还发出老太太的怪笑。
发现我在看他,猩红的眼珠子盯上了我,那眼神好像在看一碗红烧肉。
我擦了!
我撒腿就往村外跑,那刘三喜在后面追!
黑灯瞎火的土路上我哪敢停啊!拼命的往前跑,一连摔了几个跟头,眼看那刘三喜越来越近了,我一抬头,迎面撞上了林瞎子。
林瞎子薅住我的脖领子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小兔崽子,赶紧滚!
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回家去!”
......
第二天,下午。
躲在棺材里的我,听见了铺子门口开门的声音。
昨夜我一连跑了十多里山路,天快亮了才回到棺材铺。
我怕林瞎子在我睡着后回来打我,都没敢回床上睡,找了个棺材盖上盖子对付睡了一觉。
我把头顶的棺材盖顶开一条小缝儿,看见是林瞎子回来了。
林瞎子沉着脸,几步走到棺材前,一把把我从棺材里薅了出来,抬手就要扇我。
我自知理亏,闭上眼睛脖子往后仰...
林瞎子的手又放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害...
小方啊,你...
闯祸了...”
我知道我这次闯了祸,但是看林瞎子的反应,事情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颤巍巍的问:
“死...死人了...”
林瞎子闭上眼,点了点头:
“刘三喜疯了,他媳妇和小舅子也活不过这个月了...”
听完我一愣。
可坏消息还不止这些,林瞎子继续说:
“这次,你管了不该管的事儿,用了不该用的招儿!
那刘三喜家的老太太被你这一闹,激起了煞气,彻底成了厉鬼!
就是报了仇,老太太也投不了胎了。
那黑蛇仙昨天也来找我了,说你这次损了它阴德,
你小子这次因为这件事得减寿三年,你知道吗!
原本你能活到28,现在最多就活到25了,知道吗!”
听完林瞎子的话,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愣愣的掰着手指头算着。
还有几天我就18了,原本活到28我还有10年寿命...再减三年...
现在...现在只剩下7年可活了吗...
接下来,安静的茶室内,陈泗源把他陈家这几年前前后后发生的变故大致给我们师徒二人讲了一遍:
三年前,那时候陈泗源还在读初中,他陈家的生意就已经做的很大了,只不过和现在的规模还差上一大截,一家人也还没住进现在这所宅子。
那时,他们陈家人丁兴旺,算上他这个最小的儿子,他爹陈老爷子和原配夫人足足育有四位子女。
三年前一场意外的车祸,陈泗源母亲去世了。
当时龙江县里的医疗条件差,人第一时间送到县医院抢救不力,就走了。
相伴一辈子的妻子走了,陈老爷子痛不欲生,决心大力投资发展我们当地的医疗事业,萌生出了自己办医院的想法。
可这个行业不比传统行业需要大量的长期的资金注入,以陈家当时的财力无异于是一笔风险杠杆非常之大的买卖。
于是陈老爷子挖空了心思想从政府那争取一些优惠扶持政策,以求降低买卖的风险性。
一次酒局上,经人介绍,陈老爷子偶然间结识了镇里的一位姓周的年轻领导。二人在办医疗方面的想法一拍即合,一来二去就成了要好的朋友,甚至陈老爷子不顾道德上的议论,亡妻才去世半年不到,他就又将那位周领导三十多岁的亲妹妹娶回了陈家。
这个三十多岁的貌美女人,就是现在这个陈泗源的小妈了。
刚进门时,这女人为人低调而且贤良温婉,很讨陈老爷子喜欢,陈家的日子也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着。
不久后的某一天,那位姓周的领导带着一位自称申半仙的道士找到陈老爷子,申半仙声称,陈老爷子的大运已至,命里有三年猛财,挡都挡不住。
只是他陈家老宅的风水平平,接不住这泼天的富贵,财运到了也是过江之水难以存续。
陈老爷子一听这申半仙说的有理有据,的确像那么回事,分析起他陈家老宅的风水弊端也讲得头头是道,加之这人又是他最信任的大舅哥,周领导带来的,于是就带着诚意,求申半仙指点一二。
申半仙也不藏色,直言他用几十年的时间,寻到了两处风水绝佳的宝地,一处名为三塔聚财地,此地地处龙江下游的一处浅滩,依山傍水,上游九里之内江边有两座明清时期留存下来的古塔。
古塔聚气,流水聚财,两座古塔所在的位置正分别锁住两处龙江河眼,但所谓三塔聚财,三木成林,只要陈老爷子肯下财力,再花点功夫时日,在龙江上游九里之内的另一处河眼所在之处再修上一座佛塔,三塔聚财之势可成!
届时在三塔下游的浅滩之处兴建家宅,管保流水聚财子孙代代兴旺,到时候陈老爷子即将到来的三年大运至少也可以吃到个一年半载。
另一处宝地,则位于龙江之畔的一处孤山脚下,此孤山形似蛇头,单从地表上看是一座孤山,但其脉势向西绵延不止百里,如同一条巨蟒险些横亘在龙江之间,若是在龙江之畔填海造陆,建上一处阳宅,那么巨蟒拦江之势可成。
拦半江即可,若是在古代,这半江的流水带来的起运,足以使平民人家得有将相之命!
当陈家少爷泗源讲到这里,我师父林瞎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感慨道:
“流水聚财,但也聚阴!
巨蟒拦江!这得是何等的野心,又是何其的凶险!
那看风水的什么申半仙,他当真是不懂吗?
害人啊!作孽啊!
害!......”
林瞎子长叹了一声,陈少爷听完林瞎子的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眼圈通红,强忍着泪,继续讲述他陈家接下来的故事。
三塔聚财,巨蟒拦江,不出意外,陈老爷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尽管那个申半仙事先讲明了一句,巨蟒拦江带着凶险,常人气运恐难降服。
但彼时的陈老爷子就如同那鬼崔的,着了魔,谁劝都不听,就要那巨蟒拦江,他已经等不及要吃满这三年旺运!
半年后,蛇头山下,龙江畔上填河造陆,一座庄严气派的大宅拔地而起,陈老爷子迫不及待的卖掉老宅领着一家老小搬了进去。
果然,不出半月,陈家医院的项目各项审批顺利通过,紧接着真可谓日进斗金,每天大把的票子流水似的银子哗哗进账,陈家原本的各项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一日千里,陈老爷子也成了龙江县首屈一指的商贾巨富,人送外号陈半县。
由此,陈老爷子对那位申半仙是礼敬有加,重金酬谢,对如今脚下的这座宅子也是一百分的满意。据说这宅院里的景物布置,也是申半仙亲自出手给画的图纸...
这宅子住着虽怪了点,但冬暖夏凉,开春不到三月份池子里的冰就化了,夏天酷暑三伏站在院子里还能穿毛衣。
自搬进这新宅后家族财富蒸蒸日上,陈老爷子的四位子女也是事业有成,开公司的读名校的个个是人中龙凤,陈老爷子只觉得他这一辈子到此,已经算是美满了。
但老话说乐极生悲,陈家人的好日子,很快就过到头了。
搬进新宅的两年后的某一天,噩耗传来,陈家开公司的大儿子和故去的陈妻一样,突遭车祸身亡。
紧接着,大儿子的丧期还没结束,不出一个月,陈家还在国外名校读硕士的二儿子,在酒吧遭遇黑人抢劫,身中数枪当场毙命。
再然后是三女儿,在两位哥哥接连去世的半年后,这位原本是业余体操运动员,身体各项机能年轻健康的花季少女,却在一次剧烈运动后心脏猝死,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接连的噩耗像一计计重锤,砸在陈家人的心上,短短半年内四位子女中死了三位让陈老爷子脆弱的身心一度崩溃。
陈老爷子终于意识到,是这宅子巨蟒拦江的风水出了问题!
如当初申半仙所说,这强横风水降不住的副作用应验了,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猛烈!来得这般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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