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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苍天之下

发表时间: 2023-08-08

苍梧村,又名小苍村,延续着上古时部落内的一些习性,四面环山,山矮树茂,呈卧龙之势环绕四周,坐落于地表之上,起伏不迭。
山中巨木参天,据传有猛兽出没。
村庄内中有一百多户人家,生活简朴,主要靠打猎为生,日子虽苦,倒也安稳,村民完全没有层次之见,一片祥和之象。
村内民风彪悍,铁骨铮铮,都身居一手好本领,由于位于群山之内,几乎未闻世事。
一座矮山上,一个身穿兽皮的十三四岁少年坐于山尖的一个椭圆形的巨石上,双手托着下巴望向天际,整个人似融入虚空。少年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身体极为壮实,隐约可见线条形的肌肉,星眸深邃如一汪潭水,寂静空廖,令人触之伤情。
这显然是一个有故事的少年。
“咦”
少年轻轻惊叫了一声,接着站起身来望向远处,平静的星眸有一些轻微的浮动,只听远处天际传来一声巨响,由远及近,声音穿过层层空间阻隔,仍旧声若闷雷,可见非同一般。
然而这并不是少年在意的原因,随着这股声音的响动,他看到远处天空一片炫丽的火红色光芒,形若盛开在天际的一朵红色莲花,虚空一阵浮荡,空间似破裂一般,他视线有些轻微的模糊,灵秀的星眸不自觉的向里面缩了缩,定了定神,下面的山林中竟然浮起了灰色烟雾。
接着,雷声隆隆,电光火花似从九天降下,夹杂着恐怖的神威,不多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滴不断的向他所在的矮山处蔓延而来,似有千山万水之隔,雨滴停留在矮山脚下,再难前进一毫,时间在此时仿佛静止,恒古不变,雨滴在这方天地不断的重复落下。
少年并未被即将降下的雨滴所震惊,在他所在的环山之中,这种情形太过常见,在他的心中掀不起一丝波动,平静如空寂山,深邃若汪洋海。
这种情形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伫立在那里如山岳一般不曾一动的少年,望着远处天空的有些微缩的双眼,再度眯了起来,几乎成一条缝隙,透着间隙,隐约中可看到一丝亮光在闪烁,可见他内心并不太平静。
一道微风袭来,带着些许凉意,少年有些凌乱的墨色发丝随风起伏不停,俊毅而又有些黝黑的脸孔一如既往的不曾抖动一下,四周显的格外的寂寥,除了雨点滴落地面发出的一丝丝“滴答”声,便没有任何的声音。
空间,孤寂的令人有些担心,更何况是在这巨木怪树遍布的荒山野林,没有一些胆子,显然不行。
在这里,怪树林立,环绕盘舞,毫无人迹;巨木参天,耸立摩云,丈量几身;山尖孤寂,空寥无野,巨石而镇,种种迹象无不映射出悲凉空寂之象,一切都在抒写着此处的不凡。
随着电闪雷鸣,这方天地忽明忽暗,观之不寒而栗,散发着森森的冷冽气息,叙说着阵阵的世态凉意。
唯有那个身穿兽皮的少年,孤立的站在矮山之巅,身材在此刻显得有些单薄,显然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些。
“呼”
一阵大风刮过,掀起了裹在少年身上有些单调的兽皮,兽皮扬起,露出了他黝黑而又壮实的身体,这才看到他身上布满了疤痕,有长有短,有粗有细,似岁月在其身上无情的留下来的印记,挥之不去,触目惊心。
这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风过,那个单薄的身影终于有了一些动作。
似乎感到视野不太好,只见那个少年缓缓了跨起了一步踏在了之前坐立的那个巨石上,另一只脚也跟了上去,脚步沉稳厚重,椭圆形的巨石表面并不平稳,然而他立在上面却如覆平地,浑身不曾晃一下,不动如山。
少年深邃的星眸也在此时渐渐的睁大,隐约可见一丝亮光闪过,如利器一般的剑眉也缓缓的相互靠拢起来,眉头有些微皱。
顺着他的目光所指,只见远处的天空那朵火红色的莲花形成的火海,在空中燃烧了起来,闻所未闻,火苗随风而荡,随着无数豆大的雨滴降下,火海并没有被立刻扑灭的迹象,而是以肉眼微乎可见的速度缓慢的减少燃烧的范围,这完全违背了普通人的认知。
他的脸孔也在此时有了动容之态,这种情况他不曾听闻,他本初认为那是火烧云,随着时间的推动,雨滴的降下,微风的吹起,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竟然是火,而且是不太惧怕水的火。
那平静如大海的内心如被扔下去了一粒石子,溅起了一层层波纹,向四周荡漾出去,惊起了一阵阵涟漪,狂风四起,不多时,便掀起了滔天大浪,汹涌澎湃,卷起了无数的水滴,不断的抨击着他对未知事物强烈好奇的心灵。
他几乎不敢眨一下眼,生怕错过了这种奇景,在此同时,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这种疑惑随着面前景物的变动不断的增大,他生活在这里已有十多年还从没有见过如此景象,却一时理解不了。
雨水滴下,那团火海上方涌起了滚滚水汽,云雾缭绕,氤氲如烟,似人间仙境,周围的一圈都模糊了起来,不过被随之降下来的雨水冲刷而去,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断,火海也慢慢的变小,似不落凡尘一般,一直挂在天际。
兽皮少年神色错愕,心中更是平静不下来,他更加的确定这就是火,火为何挂在虚空而不落下,饶是他坚毅如斯的内心,此刻也是翻动不已。
雷声咆哮不断,携带着天地至威,不断划亮天空,乌云笼罩的天地也变的格外森严,雨滴似被驱赶,降落的更加猛烈,形成了无数条雨线,遍布这方天地。
雨滴向外蔓延,少年所在的山尖也在雨滴笼罩之下,避之不过,冰凉的雨滴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惊愕的面部微微的抖动了一下,接着他抬起了右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看着微暗的天空一时间思绪飞扬,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少年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身穿的兽皮衣服,皮毛已被雨水打湿,他的身子显得更加的单薄,唯一不变的是他那俊毅的面孔,不惧一切。
他麻利的脱掉了兽皮衣,叠好放在了一个翘起的巨石下面,浑身布满的疤痕此时更加的清晰,看之竟有些不忍,壮实的身体上肌肉显得异常和谐,显然并不是盲目的修炼才能锻炼出来的,也非一朝一夕的功夫能够凝实的。
随着雨水的冲洗,他凌乱的发丝也捋顺了不少,发出亮泽,平添了几分英俊之色,黝黑的皮肤显的光亮许多,道道疤痕也更加的明显。
但他眉目间忧色不减,似烙在了哪里,冲洗不掉,内中并无颓唐之色,相反从中却传达出一种盎然之意。
“吼”“嚎”……
远处一阵阵野兽怒吼的声音,声音闷而响亮,惊起一阵鸟飞,夹杂着一丝凶残的兽威划破空间,传进少年的双耳中,可能距离太远,传入他耳中时似有些不太真实。
吼叫的方向正是天空中那团火海下面,接着引出了更多野兽的嘶叫,凶威轰动山林,离的很远,都能够隐隐感觉到那种恐怖的兽威。
少年闻声瞬间向远处望去,神色浓重,有些不安,山间野兽的嘶吼声不间断,闻声音竟然远离了那团火海所在的位置,似乎很是惧怕。
这并不是他担心的原因,他从那些兽吼中听到了一丝不寻常,常年生活在山脚下,对于丛林法则和野兽的习性他再熟悉不过,然而这几阵嘶叫声中,有几股声音他竟然从没有听到过,从那未知怒吼的声音后所带来的短暂性寂静,可以看出非同寻常。
念及至此,他脸色顿时大变,黝黑的面部隐隐有些发白,这不再是野兽,而是凶残成性的猛兽,绝非普通人可以力撼的,接着他身体中凭空发出一股无法压抑的怒气,双手紧握,手指深深插入掌心,似知道这是徒劳,怒气被他慢慢的隐藏起来。
常年生活在小苍村,他何曾见过猛兽,最多不过和一些常见的野兽厮杀,而且每次都是以身犯险,游走于死亡的边缘才手刃野兽,恐怕只有几名成年男子合伙才能抗拒猛兽的凶残之威。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感到了一种不安,似有大事要发生,不过距离较远也没在意,甩了甩头,强压下心中不好的意念。
他早就听村内有些见识的大人提起,村子外面,深山大泽无数,其内猛兽横行,毒虫爬蚁遍布,残忍至极,危险重重,一不小心便会丢掉性命,并且还有许多人力无法抗衡的奇兽妖物。
雨继续下,拍打在少年的身上,丝丝凉意,抚平了他内心的波涛。
向那片火海望去,长时间雨水的淋盖,火海也仅剩一团火苗,似渐渐融入空间缝隙,少年的瞳孔一抹惊疑之色,时间越长,疑色更甚,之前的那些担心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山中天气着实反常,远处剩下的那团火苗也在前不久隐了踪迹,奇景荡然无存,远处空旷无野。
乌云散开,金光再度普照,瑞霞天降,片刻四周升起了一丝薄雾,萦绕山间,树叶中残留的雨珠不时的滴下润入大地,清新脱俗。
徐徐清风吹过,丝丝水雾腾起,心中一念花开。
寂静的大地,无野的天空,一个少年,立于山尖目睹着一切,忧虑着、深思着、疑惑着。
万物复苏,有多少事物消失,又有多少浮出水面,苍天之下,一切都是那么的安然和随意。